“他当真是去帮本王寻乐子,而不是借机跑了?”步天行之前便听沙白说渚清为他寻人去了,若说心中不期待是假的,他已经无聊到快憋出内伤。
沙白迟疑道“渚清确实是这么与我说的,他计划周详,显然筹谋已久,想必不会有假。”
纪彦清也开口证实“一个时辰以前的确瞧见他与一群将士走了,那群将士就算为着家中老小,也不敢私自放他逃走。”
步天行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模样“算他有心了。”他又睨了沙白一眼“你便不如他会变通,多学着些。”
能想出把妓子扮成小兵带进来供他取乐,的确是有些心眼子。
沙白垂头应道“是。”
……
渚清如坐针毡的在一间不大的房里干坐了一个时辰,那名红衣女子才推门走了进来,“有劳客官久等了。”
渚清只觉得连声音都是像的。
他睁大了眼,死死盯着那女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提越高,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叫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像了。
渚清一瞬间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他像看见了鬼,令他心跳瞬间失速。
只能愣愣的看着那女子走近了,在他身边缓缓福了一礼。
渚清瞧见了她眼下的青黑,许是日日被客人压榨,显得憔悴。
她用那略微疲倦的脸,露出了一个殷勤的笑意。
这一笑,叫渚清骤然清醒——
这不是明负雪,明负雪从未这般讨好的笑过,哪怕濒临绝境,她宁愿发疯、宁愿去死,也不讨好。
在渚清印象中明负雪和明雪颜长得好像一个模样……
时间一久,叫他去想,他也想不起那两姐妹的长相了,但昨日初初瞧见这女子的脸时,就像尘封的记忆之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他一眼就觉得她像明负雪,竟没有觉得她像明雪颜。
许是因为她着了红装,还有她额间那东彦如今盛行的花红,那都是明负雪玩剩下的。
渚清昨日走进这家妓馆时,前堂里的人并不多,他目光随意一扫,就被一红裳女子吸引了注意。
彼时那女子正窝在一男子怀里,贴耳说着悄悄话。
那男子盯着她的眼神像要当场吃了她。
渚清如今对红裳很有些敏感,只是那女子似乎察觉有人进来,转过脸望过来时,渚清的眼珠子就盯在了她的脸上,红裳什么的,比起那张脸带给他的冲击……算个屁。
后来,明知这女子已有了恩客,却还是花了许多钱,宁愿等着她。
渚清有一种直觉,要是能将这女子带回去,说不准她不会死,他们也不会死,以后不会有人因为这红裳红花死……
所以他抱着一种激动的心情干等了许久。
等来了女子的拒绝。
渚清找来了老鸨,结果威逼利诱毫无用处,老鸨看起来小心翼翼赔着笑脸,实则强硬的拒绝“这位客官有所不知,从前也有姑娘被带出去过,但这边陲之地鱼龙混杂,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将姑娘糟蹋死了好几个,所以不止我们这儿,就这一条街的姑娘,客官也带不出去。”
老鸨觑着他的脸色,又补充道“几年前,那守关的边营有人偷偷弄了姑娘进去,结果被那许多如狼似虎的兵给弄坏了,那叫一个惨哟,后来我们这儿所有人抬着尸首去边营讨要说法,惊动了镇北将军,那些人才得到了处罚,”她用执着团扇的手向渚清下半身的方向扫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那儿都打烂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前常有些边关将士在此欺男霸女、白吃白睡,但是自那以后,就再没有边关将士在妓馆为非作歹,都是老老实实交钱办事,也正是因为如此,来得便少了,也不挑贵的地方去,毕竟手头银钱有限。
渚清听得胯下一紧,他虽然已没有了那物件,但极能感同身受那种痛,心里是沉了又沉,先头那种似乎发现了救赎的喜悦荡然无存,觉得沙白说得果然是有道理的,幸好没事先告诉步天行,这事当真是办不成。
可是,回去如何交待自己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沙白又是如何替他周旋的?
他陡然生了不回去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这群同来的兵被纪彦清交待过,所以即便是寻欢作乐,也会轮流盯着他以防他逃走。
而这种待遇本来应该是沙白的,是渚清自己禁不住沙白吓唬,非要往上凑。
两个时辰后,这群餍足的兵便催促渚清回营,他们不能离营太久。
渚清拿着那没派上用场的包袱,在回营的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这一趟也并非全无收获。
待回到营中一行人各自散去,渚清摸回他与沙白共同的房间里,将沙白推醒一五一十的说了过程,沙白不耐道“你自己抢着要去,便由你自己与王爷说,实话实说便是,王爷可念你的好。”
渚清当他是挖苦自己,但也确实是自己理亏,便讷讷不再多言。
待步天行第二日睁眼,就见渚清已殷勤的候在一边,步天行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带得人呢?”
渚清忙跪在步天行床边,主动招供了起来,倒没说出是沙白定好的主意,全当是他自己要去跑这一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