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的轻视令渚清有些恼羞成怒,但却对他之前的话反而深信不疑,渚清压了压心头火,像要找回场子似的冷笑道“若王爷在这之前忍耐不住岂不是无用功?”
沙白嗤了一声,无所谓的很“那就算你我活该。”
渚清见他态度不像自己这么怕死,拿捏不住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沙白也不知是不是存心吓唬他“留在王爷身边小心伺候便是,不过可要留点心眼,万一他控制不住动起手来。”
渚清的面部果然扭曲了一瞬,他这几日,本就不大敢单独留在步天行身边,谁知道步天行什么时候犯病,万一趁他不注意,用手中的簪子突然给他一下怎么办?
但他想了片刻又道“既然是帮王爷找乐子,想必他不会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
沙白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可不敢先与王爷说这事,万一不成,令他失望,只怕真得要了你我的命去。”
渚清一想也对,“事后如何处理?”
“自有安排。”
渚清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沙白似是换了个人似的,与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大不相同。
两日后的夜里,渚清刚出了步天行的屋子,就瞧见有几个结伴来的兵,在半人高的土墙外面与值守的纪彦清小声交谈,过了不一会,纪彦清走了过来瞧见渚清还在张望,便压低声音问道“沙白可在里面?”
渚清心道,难怪沙白能与军中人结交,原来是因为纪彦清之故。
他眼珠子转了转“王爷刚唤走沙白,许是有事要忙,大人要做什么我也可以。”
他一点儿也不想被单独留在步天行身边,况且沙白能与纪彦清交好谋事,他为什么不可以。
万一出了意外,纪彦清武功高强,兴许能救他一命呢。
纪彦清打量了他一会,捏着他的胳膊将他扯到无人处,从一处墙缝处掏出一个包袱递给了他,压低声音说“听沙白说王爷,有些……嗯,你随这几个兄弟去带个妓子回来,这里有套小号的兵甲,叫妓子换上。”
“好咧,”渚清把包袱接了过来,搂在怀里,“我去与王爷禀告一声。”
“不必。”纪彦清立即拒绝,“我一会与沙白说,他自会为你周旋,”他转头看向那群兵“他们等着呢,速去速回。”
大半个时辰后,渚清跟着那些兵到了一处镇子上,这镇子不算小,天色已晚,镇子里只几处零星的灯火,显得死气沉沉的。
他们将马寄存在驿馆后,又步行到了一处巷弄,这里灯火便要密集得多,巷子路面的青石地板坑坑洼洼极不平整,还蓄着些臭哄哄的积水,渚清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
两边的屋檐瓦弄下,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着两盏点燃了的灯笼,但大门紧闭,渚清身边的兵边走边骂“今儿是怎么回事?家家生意都这般好?”
“今日该不会白来一趟。妈的!”
渚清心里一紧“为何不敲门问问?”
一人解释道“瞧见那灯笼没,两盏都点了,表示客满了。”
这里的妓馆不比青楼,每家无非两三个姑娘,有的甚至只有自己一人。
渚清一行人快要走到巷尾,才发现一家稍大的小楼门前,只点了一盏灯,门内两侧还立着两名汉子。
众兵一时有些踌躇,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竟没想到,最好的这一家居然没满,就是贵得很。”
一人道“大不了少点两个姑娘便是,待会借机行事,一人引姑娘出屋,一人借入厕提前躲在床下,半夜里灯一吹,换个人,那姑娘哪里晓得。”
众兵附和起来“倒是个好法子。”
渚清怕他们被发现误事,忍着肉痛插嘴道“若银钱不够的,我与众位添上便上。”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一来可以与这些人结交,二来这件事要是办得步天行欢喜,必会有重赏,步天行于银钱方面,倒是向来不亏待身边人。
众兵大喜过望,簇拥着渚清便走了进去,门边的汉子将他们打量了一番,觉得渚清看起来体面得多,应该是个主子,于是殷勤的将他们领了进去。
绕过巨大的屏风,内里豁然开朗。
……
纪彦清同步天行禀道“陆奇年将军有信传来,卫子卿在北阴境内被追捕多日,身边左右已尽数伏诛,只余卫子卿一人,似乎逃向了我们这边。”
步天行眯了眯眼“废物,这般长时间,仍未抓到人。”
纪彦清没有替陆奇年说话,反而显得也很赞同“陆将军在北阴边关时被使了绊子,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如今之计,是否禀明镇北将军,让他多派些人手在周边加强搜寻抓捕,以免卫子卿逃入境内,更如大海捞针。”
步天行嗤笑一声,似是极看不上这里的将士“陆奇年武艺高强,都拿不住卫子卿,这里的酒囊饭袋又能拿他如何?而且我要活的,他们有那个本事?”
纪彦清没有说话,一旁沙白突然道“从前便听说,整个凌云卫中,陆将军武功最高,其次便是纪大人,连闻指挥使与纪大人较量都要甘拜下风,这说明,陛下还是疼王爷的。”
步天行睨了沙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