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元的感应中,至少有数十道气息在一瞬间锁定了这辆飞车,对方应是做足了准备,到了近侧才开始骤然偷袭。
在第一击作为开幕的炸雷响后,疾风狂雷般的仙法不断轰击在飞车上,光影不断,震得车厢摇晃不止。
对面提前出手拦截,倒是在楚元的预案内,论这些人的气息,应多数在明我境。
还有十几道祈世真人的气息,不过他们似有顾忌,没敢全力出手。
他不由看向一旁已入战备状态的秦清璃,然后继续想道:不过他们也是太过小心,这飞车看似普通,实则早已经过加固,便是他们全力攻打,也至少得一刻钟才能见效。
不然自己怎么敢在这里待着?
但考虑到可能会有知微乃至羽辨等强者出手,楚元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不敢真的放心,几个遁术法诀早在嘴边徘徊,只等宗门坚守不住。
开玩笑,我只是个神髓六重的小渣米,这种程度的战斗去打个麻花。
但他见第一波攻势只有这点,提在喉咙的心,又悄然落下了一成。
飞车上尚在休整调息的十来位弟子被剧烈的震动和强大的威压迫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手脚冰凉,甚至有几人已忍不住大喊大叫。
顿时,一股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到了整个车厢,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坐在车头的高典,立即将车头挡板拉开,焦急道:
“飞车忽然遭受不明势力攻击,此车恐撑不了多久。”
随后他环视一圈,将目光落在秦清璃身上,道:“各位做好准备,随我一同突围。”
?
大哥,你这话说的很可疑啊。
面对如此多修士围攻,你一个明我七层的小鱼也跑得掉?
如此危机时刻,竟不在主控室用法力维持法阵,还刻意散播恐慌情绪,反想着走为上策?
在楚元眼里,这番举动看似是说服众人跑路,实则是要大家放弃这辆临时堡垒,将大家曝光在敌人眼皮子下,简直其心可诛。
可如果他是卧底,那一切事情都合理了起来——他就是要从内部瓦解大家的斗志。
同时他之前意图邀请秦清璃去主控室的意图也说得通了:
隔断视线与感知,离开宗门较远后,出其不意地制住后者,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队远遁。
可惜飞车目标太大,不然楚元觉得,他甚至大概率会直接开着车,朝敌人的袋子里钻,上演一出自投罗网。
不过看来对面好像也不知道驾驶飞车的人是他们自己的人,尤自猛攻不断,想来高典没法子同他们交流传信。
不然他定然振臂一呼,开着车就飞过去了。
哈,真危险。
望着高典真诚的目光,这群慌了神的弟子哪有脑子去思考其中合理性,全都乱糟糟地想要答应。
“高干事啊,快救救我们,一个历练而已,怎么会遇到这些强盗土匪?”
“对对对,带我们走,留这个飞车当做诱饵自行御敌,东西没了还可以再造,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堆人好似沙漠中的干渴旅者,眼见就要嗝屁,却看到了绿洲,全都急切的盯着高典,其中,那位王恬构最为活跃,那眼神,似恨不得马上去舔人家的脚趾。
高典见状,不由满脸笑意,就要施法摄走众人,却听秦清璃道:
“高干事出此下策,是听了谁的指使?
莫不是要背叛宗门?”
背叛宗门?
十来位弟子眼中热切的感情瞬间被浇灭,他们刚遇到危险,犹如惊弓之鸟,看向高典的眼神,立刻带上了惊疑与恐惧。
虽不知道秦师姐为何这么说,可大家早就被车外攻击吓得六神无主,也不管秦清璃有没有证据,都不敢再盲目相信高典。
可高典是明我境修士,他要真是叛徒,那哪还会留自己等人的性命?
高典闻言则似懵了一般,随后满脸不可置信道:“秦师妹,为何这般言说?”
刚说到“这”字,他一只手就突然出动,一把抓向近在咫尺的秦清璃,显然是摊牌不装了。
也是,之前秦清璃就说过,青霄殿斗法人员五人一组,相互监督,这护行飞车的人,也是三三成队,相互观望,以致他不敢传讯,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端倪,打草惊蛇。
可现在,他的大部队就在一旁,所以他索性暴露嘴脸。
只要拿下秦清璃,此行就算成功,此后自有逍遥,再不必三年又三年了。
领队叛变,或者本就是敌人,√。
还好这样的突发状况也在他的预想内,紧了紧手中捏着的符篆,就要使出,反正现在这么乱,只要打烂车厢,把他弄死烧成灰,再打散魂魄,也不会有人发现是谁动得手。
权当他被敌人误伤而亡,为宗门捐躯,总好过背了叛徒的骂名不是。
自己再顺势遁走,侥幸逃命,躲上几年,装作命大活了下来,好不容易才返归宗门。
啧,还行,虽然有点冒险,但总比真被抓了好,两害想较取其轻。
秦清璃反应如常,轻喝一声,手腕一翻,一块玉牌立刻闪闪发光,飞车内部在这光芒的照耀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