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迟和闻时表示理解,起身将碗筷收拾好后和宁建东告辞。
“要不等一下老谷?”
“不了。”
闻时点了点表盘,“我们还要回海岛,再耽误下去会赶不上轮渡,下次也一样。”
易迟迟也是同样的意思。
宁建东点了点头,“那下次吧。”
随后不放心再次叮嘱易迟迟,“记得,明年秋季展会之前我要看见成品。”
“不会。”
易迟迟的人生格言是和谁都能过不去,唯独不能和钱过不去。
人生在世,图的无非是吃穿。
其次才是精神层面的追求。
唯有保证温暖,才能去追求梦想和理想,而温饱,离不开钱财。
除此以外,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双猫绣创造的外汇价值足有三千,落到她手上的也有两千八。
在这个人均工资25-80的年代,她一幅绣品的收入抵两个双职工最少两年的收入。
双猛兽比双猫绣的尺寸还大,价值相比双猫绣只高不低。
所以,甭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和宁建东打好关系,她都不可能放他鸽子。
“你办事我放心,我们下次见。”
将夫妻俩送到门口后,宁建东笑道。
“叔,回见。”
易迟迟和闻时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目送两人远去的宁建东直到夫妻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返回办公室。
下午三点多,古兴华满脸兴奋的抓着一块钩织防尘罩门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老宁,成了!”
埋头处理公务的宁建东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了过来,脸上是不容错辨的高兴。
“我看看。”
“喏。”
古兴华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宁建东伸手接过抖开瞅了眼,诧异道,“这个花型确实比之前的好看。”
他拿着防尘罩翻来覆去的看,“就钩了这一种?”
“别的还在试验阶段,现在就这个完工了。”
压在心头的大石随着这块钩织防尘罩的出现,彻底落地的古兴华现在是浑身轻松,也有空关系易迟迟了。
“小易同志呢?”
“回海岛了。”
“你怎么没把人留下?”
这话一出,古兴华急了,“我还没谢过她呢。”
不是她出的图样,他还不知道创新怎么搞。
现在问题解决,应该感谢的人却回去了,这让他谢谁去。
“来日方长。”
宁建东很是淡定,“她现在是拿大师傅补贴的人,以后能合作的地方很多。”
古兴华眉头拧了起来,“她拿补贴的话以后绣品是不是不需要额外花钱买?”
话刚出口,他就发现宁建东的眼神变了。
“你这……”
宁建东是真的想不明白,老古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遂只能归根为,“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今天才发现你脑子可能不大好使。”
古兴华黑人问号脸,“我为什么脑子不好使?”
“大师傅补贴一个月才多少,她一幅绣品多少钱,傻子才会为了这么点补贴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言下之意:大师傅补贴白给,只要易迟迟一年出一一幅绣品就行。
古兴华长舒一口气,“还好,她没傻到为了点补贴放弃绣品的钱。”
这话一出,宁建东顿时反应过来,老古这不是脑子不好使,是脑子太好使了替易迟迟担心,以为他行那小人之事把人给坑了。
理清楚这点,他顿时哭笑不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阴险狡诈的小人。”
“???”
“还有些唯利是图,不然也坐不上友谊商店经理的位置。”
“!!!我这是凭本事上来的。”
宁建东对他的话表示不满,这怎么搞的他跟走后门上位一样。
“我也没说你不是凭本事。”
古兴华实话实说,“我的意思是你……”
“你可闭嘴吧。”
担心他又说出什么不中听话的宁建东没好气打断他的话,和他说起了正事,“小易那些图尽快试验一遍,若效果好我亲自跑一趟海岛,找她帮忙多画点图样。“
“这个可以,能行的话让她画点动物图样。”
这还提上要求了,宁建东能怎么办,只能道,“先把花朵样式的弄出来再说。”
“我去盯着钩织师傅们。”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
宁建东赶紧喊话,“回来,把这张防尘罩带走。”
放办公室算嘛回事,都是外汇。
虽然一张防尘罩值不了几个钱,那也是钱。
“诶。”
古兴华应了声,返回拿走了防尘罩。
宁建东继续忙活公事。
而此时的易迟迟和闻时,已经坐上了前往海岛的轮渡。
碧海蓝天,海鸥盘旋,海面荡起层层涟漪。
目之所及,一片舒朗辽阔。
易迟迟站在甲板上,鼻息间呼吸着大海独有的海腥味气味,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