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兴华端着饭盒来到他旁边坐下,朝易迟迟他们笑了笑权当打招呼后,就开始唉声叹气。
“你别叹气啊,有什么事直接说。”
宁建东被他这个样子搞得心里发毛,语气不是很好催促。
古兴华看了他一眼,生无可恋道,“林主任让我们把钩织品创新。”
然而,创新没那么简单。
“我和师傅们沟通了一番,他们说可以搞……”
“这好事啊,有师傅们在你愁什么?”
宁建东还是没理解他犯愁的原因在哪,急吼吼接话。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说你话接的太快了,人明显还没说完啊。
然而,压根就不需要她提醒的古兴华没好气怼他,“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担心又被抢话,他赶紧解释原因,“师傅们确实说能搞,但他们能搞的前提是要我出图。”
说到这里,他一脸悲愤地抹了把脸,“我要有那能耐我就自己上了。”
脸比苦瓜还苦,一看就知道这位是真的被为难住了。
得知前因后果的宁建东终于知道了他犯愁的原因,顿时心有戚戚焉。
“这样的话确实挺难。”
之前长期合作的大绣师因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带出来的徒弟作品又差那么点火候跑去服装厂上班,也是差点没把他急死。
万幸的是一幅紫衣观音让他找到了新的绣师,不然现在他比老古还难。
“小易啊,我得感谢你,不是……”
“等等。”
原本没怎么在意夫妻俩的古兴华听见小易这个称呼,眼睛一下子亮了,“你说她是谁?”
“哦,忘了还没给你们介绍。”
话音未落,宁建东就麻利替双方做了介绍。
易迟迟和闻时还没来得及问好,古兴华就一脸欣赏道,“原来你就是易同志,久仰大名,果然是年轻有为。”
“……您过誉了!”
易迟迟被夸得愣了一下,才谦虚回话。
古兴华摆摆手,“我可没过誉,你的绣技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易迟迟的绣技可不止能赚外汇,关键是入了上面的眼。
想到她的绣技,古兴华涌起一个想法,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和她闲聊起来。
“小易啊,你知道钩织品不?”
“知道。”
钩织技术也属于非遗,归属于抽纱手绣产品中的一类,品种繁多,囊括了钩花制品、勾织品等等。
北方有乳山钩织,以‘透、弹、密、柔、活’的风格特点,在抽纱制品中自成体系。
潮汕地区有手工钩花,沪市有钩针编结,还有……
总之,钩织技术在我国非遗中属于一个庞大的技术体系。
但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大量出口的应该是钩织防尘罩之类的产品。”
她看过老照片,七八十年代流行用钩织防尘罩搭在诸如电视机、收音机等家具摆设上。
这玩意在国外受众也挺广,主要是便宜实惠。
没办法,现在我国能出口的产品多为廉价品。
技术换代出口高新产品还有得等。
古兴华可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好像找到破局的方法了。
宁建东心里也有了数,没吭声,和闻时做吃瓜群众任由两人闲聊。
“是啊,钩织产品卖得挺好,但外宾对图案不怎么满意,这不领导就把任务放下来了,可我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些啊,小易你能理解我的,是吧?!”
他眼眸亮晶晶看着易迟迟,称呼也从易同志换成了小易,语气更是和蔼的跟唤自家小辈似的。
易迟迟不蠢,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潜意识。
如果可以,她很乐意帮忙,然而遗憾的事她虽然对钩织这一非遗技术有所耳闻,但没深入了解过。
一是没那个时间,二嘛,她对钩织没兴趣。
没兴趣自然不会去了解。
所以,她抱歉笑笑,“对不起啊叔,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你不会?”
古兴华很是诧异开口,易迟迟比他还要诧异,“我会的是刺绣,不是钩织,为什么叔你会觉得我应该会这个?”
“都是针线活。”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却让她哭笑不得。
“针线活也分品类,一理通百里融不能放在技术上。”
这就跟造火箭的不一定会造飞机,造飞机的也不一定能造航母一样。
都不是一回事。
古兴华顿时一脸失望,“那你帮不了我。”
“确实帮不了。”
宁建东有不同的看法,他说,“能帮。”
两人齐齐看向他,古兴华更是急切问,“怎么帮?”
“出图。”
古兴华愣了下,反应过来,“对呀,你不会钩织没关系,你会画画啊。”
易迟迟,“……可我擅长的不是钩织图案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古兴华想了想,“这样,劳烦你帮叔画一张图,我拿去给师傅看看能不能钩出来,你看行不行?”
担心她拒绝,宁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