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人给你送只白兔子过来。”
祁峟自觉一辈子的温柔耐心都耗尽了。
小十八还是再嚎。
好在暗夜已经查明了杀死兔子的罪魁祸首。
祁峟心里苦,脑袋也疼。
他听汇报的时候特意没避着小十八,结果这反而招来了大祸。
小兔子是被祁峁峁祁邖误伤的。
这俩孩子从慈安殿回来,收了夏妍的礼物--两枚做工精细的弹弓,枝丫上的皮筋绷得特别紧的那种。
俩倒霉孩子第一次玩弹弓,心里高兴的很。石头架在皮筋上,只肖稍稍用力,轻轻拉下皮筋,石子就能弹得又高又远。
比人用胳膊扔的,远了好多好多倍!
俩小孩玩得起劲了,就没太顾及场合地点,从慈安殿一路玩到了雍和殿。
甚至宫道上都有好几个倒霉的宫女太监被石子砸到了。
但这宫里头,宫女太监哪里有伸冤诉苦的地方,受了委屈只能自己忍下来。
要不是祁岘的兔子被砸死了,惊扰了陛下,他们被石子砸了脑袋的事情,无声无息就过去了。
哪里会有人担心。
当然最倒霉的还是祁岘的小兔子。
刚吃顿好的就被砸死了。
祁峟头疼地听着汇报,暗夜也没查出兔子是被祁邖打死的还是被祁峁峁打死的。
他心里犯难,不知道该把锅扔给谁。
祁岘却不给他犹豫地机会。
听到“弹弓”两字就凶狠地往外跑,他眼尖地瞧见祁峁峁祁邖那俩大孩子跪在地上。
一人手里一个弹弓。
祁岘用力夺过两人手中的弹弓,发了狠似的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用脚踩了又踩。
亮澄澄的宝石立时就有了划痕,崭新的弹弓一下子就灰扑扑的,不漂亮了。
祁邖小姑娘心疼弹弓,但自知做错了事,只恹恹地低头,不时偷瞄远处的弹弓,声音又细又小,“对不起。”
祁岘听清了她的道歉,没在乎。
小小的一个人原地转圈,生气极了。
祁峁峁小胖子心里委屈,他就玩下弹弓而已,他明明只弹了几枚石子,都还没怎么用力,这小兔子太脆弱了一碰就死,死了还要碰瓷他。
他心里委屈,连句道歉都不肯说。
祁岘哪里能容忍他这么嚣张的小孩。
拎起拳头就想揍他,也不害怕人家比他大了足足五圈不止。
祁岘一拳头砸在祁峁峁脸上,祁峁峁吃痛,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
祁岘被推倒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不哭,只兀自站起来,想跟祁峁峁干架。
暗夜适时出来拉架。
暗夜语气很凶,脸上带着漆黑的雕花面具,头上缠着黑纱,就连手都束缚在黑丝手套里。
他全身遮挡的严实,耳朵都不肯暴露在外,天生给人肃杀狠辣的感觉。
暗夜声音冷而稳,“都跪下。跪好了。”
“谁都不许乱动!”
“不听话的小孩饿上三天!”
暗夜在雍和殿甚至整个皇宫都有很大的话语权,祁峟甚至给了他教育嗣子的权力。
三小孩不知道暗夜的身份地位,只天然地臣服于他的武力。
祁邖祁岘祁峁峁排排跪。
冬日的天气阴冷,地上也带着寒凉。
三小孩跪了一盏茶的时间,祁峟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瞧了眼被暗夜训服的孩子们,声音淡薄,“你们可知错?”
祁邖小姑娘最懂事,她第一个开口,“皇兄,邖儿不该欺负弟弟的。惹弟弟生气,是邖儿不对。”
祁峟听了祁邖的话,只无奈叹气,“这算什么错。小孩子之间闹点别扭,多正常的事。”
祁峁峁高傲地抬头,“我没错,虽然我打了弟弟,但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祁峟更加无语,“你打死了弟弟的兔子,你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祁峁峁嘴硬,“弹弓又不是我一个人玩的,邖姐姐也玩了。谁打死的不一定呢。”
祁岘情绪低落,脑子里只有死了的兔子,根本没有辩解的意思。
他死了兔子,还被罚跪,他心里伤心,眼泪哗哗的流。
祁峟也没心软。
没管他们。
只让他们继续跪着。
冬日的风寒冷,小孩子到底娇弱。养尊处优的小孩更是经不起折腾。
暗夜悄悄把孩子们放了。
小十八恹恹走到祁峟跟前,哭唧唧道:“兔子死了,姐姐说对不起,我……,我没接受。”
“哥哥,哥哥没道歉。”
祁峟对小十八有着莫名的温情。
这个小孩跟他流着一样的血,是他为数不多的同父弟弟。
虽然爹爹不行,但弟弟妹妹还是香的。
祁峟抱起小十八,声音轻和,“哥哥姐姐做错了事,小十八不想原谅他们,这没什么。”
“我们小十八不是佛祖,没必要宽恕别人的错。”
祁岘呆萌的抓着祁峟的头发,声音怯怯,“净空,净空没听懂。”
祁峟叹气,暗骂自己多嘴,两岁多的小孩能有什么智商,跟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