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琏可不打算在这跪一夜,即便这个办法好像真的有点用处。
说起来,太子跪在这,便是等同于逼宫。
毕竟太子本来就体弱,太上皇若是不想背上跪死太子的不仁名声,就该及时出宫来。
不过这和贾琏有什么关系?他可不看重这旁人羡慕还来不及的和太子共患难之事。
“太子殿下可还有其他办法?”
贾琏提着建议:“要跪,也该将二皇子三皇子等喊来跪一夜,叫列位王孙一齐尽孝心才是,臣毕竟是个外人。”
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学猛张飞往宫后放一把火,看那太上皇出不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贾琏打消,毕竟这里许多人盯着,放火是不成了,而且也太过欺负里面的孤寡似的老人。
贾琏暗自摇头,没奈何,早该使人送信,请吴用出个主意,省得在这踌躇。
“贾大人既然领了皇命,就该用心才是,既然不想跪,敢问又有何法子来用?”太子笑问道。
“那敢问太子殿下,太上皇他老人家因为甚子事情,才变得‘身体不适’?”贾琏回道。
方才在宫中祭礼上,贾琏可是亲眼见着太上皇发飙的事。
说什么身体不适,只不过是糊弄不知情的宫外人罢了。
“这……”
太子扯了贾琏到旁边,一番思量着道:“贾大人是自己人,细究其源说一声倒是没事——还是因为那巡盐御史的人选。太上皇推了好几个名去,但你也知道,内阁那边的阁老们都自有思量,天家的话有时也不顶用,所以至今还没出结果,叫太上皇一时气坏了身子。”
“当不至于!”
贾琏疑道:“旁人也就罢了,太上皇是何等人物,能叫区区一个巡盐御史的位置气着了?”
“这……以小可见大,见微能知着嘛。”
已经是有些浪言,太子收了声,道:“我如此推心置腹,贾大人自己思量,眼下总要拿出个办法来。”
太上皇该气,巡盐御史的位置拿不下来,其他的官位就更是如此,他快朝中无人了。
更兼巡盐御史还是个财神爷似的职位,能供养一片官场。
“我再去叫门试试……”贾琏语气带着些犹豫,他倒是想起,日中紫气阁开宴的时候,就见着太上皇脸色不好,恐怕是气了好一阵,然后晚上彻底发作了出来。
不过说来,雍隆皇帝和太子这事做的也不地道。
老上皇觉得委屈,不同他们演这天家和和美美的戏,愤愤归了大明宫,结果雍隆皇帝还立刻要将老上皇拉出来,逼着非要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给外头看……要不贾琏怎么觉得这老人可怜。
听到贾琏准备再去叫门,太子做个请的手势,他就不再去挨骂了,只看着。
贾琏一时来到紧闭的大明宫门前,敲响了大门。
皇家的事情哪里能用善恶来评判,贾琏如今领了皇命,也只好上前来了。
“里面的有礼了,太常寺少卿贾琏奉皇上之命,来给太上皇他老人家请安,还请行个方便。”
“今个见了鬼了!大晚上又哪里来了个什么狗屁少卿闯门?等着!”
里头尖细的声音骂了声晦气,然后隐没。
这死太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贾琏额头青筋迸出,手上一用力,将一边黄铜环直接扯了一个下来。
门环莫名其妙的到了自个手里…贾琏猛地往回看,见太子一干人等离得远了,没看到这一幕,才将铜环揣进袖子里,小声骂骂咧咧。
“真不知内务府的工匠贪了多少,做的大明宫门跟个豆腐渣似的,改明定要参他们一本!”
贾琏正心虚时,里头那太监回来了,从旁边小门出来,一手捧着拂尘,后仰着个腰,颇为倨傲的传话。
在他身后虚掩的小门里,传出一阵敲锣打鼓、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这大明宫里倒是热闹。
“上皇陛下说了,夜深了要安寝,除非皇上来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见,还叫我问一句,贾少卿你是不是宁国府、荣国府的人。”
“外臣正是荣国府当代大房长子贾琏。”贾琏回道。
“是就好了!”
那太监面色更倨傲了,一挥拂尘:“上皇陛下说了,叫你这个作孽的小儿滚回去!喊没良心的贾代善、贾代化来请安说话。”
贾代善是第二代荣国公,贾代化是原京营节度使,袭爵宁国府一等将军,都是过世了的人。
传了话,那太监打着哈欠,再催了贾琏一声快走,然后回了门。
小门一关,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也就绝了,太上皇在祭礼上发作了,自个在大明宫里过元旦快活。
贾琏见状,愤愤回转。
这太上皇不好打交道,骂得也忒难听了些。他倒是想去喊那两位贾家长辈来,就怕万一真来了,大明宫里又吓得不敢见面!
到了大明宫外,太子满面笑意,询问道
:“贾大人叫门,如何了?”
“说不出好话!太上皇推说安寝,又在里头通宵达旦的快活,只教我等在外头受冻。”
“诶……应该是祈福消灾的法会,贾大人莫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