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带到行政酒廊,远远就看到一男一女在体面聊天:“……冷静又温柔,是我见过最好的管制员。虽然我从没见过她的脸,也没跟她说过飞行之外的话,但我真的爱死她了!”
“但你知道她叫做贝尔。”
“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啦,灵感来源于某架老式飞机Ⅱ。”阿波罗尼娅喝了一口酒,从酒杯反光上顺理成章地看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一行人。
接下来就是俗套的相见欢场景,一般只要斯内普肯配合(是指“闭嘴”),没有阿波罗尼娅靠她那张嘴办不成的。她先诚恳道歉,又分别向警官和酒店职员致谢,最后提出请伦子和朱里吃饭,顺便介绍大家认识。
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青梅竹马因故分开、二十年后偶然相聚什么的,但老套的故事最动人,特别是伦子和朱里自以为全程目睹了斯内普最早认出阿波罗尼娅的经过,并认为这非常浪漫。
一个久居美国的中国人,和一个周游世界的英国人在日本相遇,这是什么,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所以你们昨晚住在一起?”伦子不确定地问。
“没有,他送我回来就走了。”阿波罗尼娅面不改色,“不信你可以去问酒店。”
酒店疯了才会承认。
“可、可我总觉得……”伦子迟疑着,不是很确定,“算了,我这几天总是这样,我觉得发生了的事,朱里根本不记得。”
“我们三个人里总要有一个精神正常的吧?”朱里笑得没心没肺,“你算算你都错过了多少行程吧,博士。天桥立、歌舞伎座、牛..郎..店……”
“Host club?”斯内普忽然问,他本来只要微笑点头不说话就行的,“那是什么?”
阿波罗尼娅浑身僵硬。
“做美容的。”朱里神情自若,“去一次年轻十岁。”
还得是她们文科小孩!她当时要是邀请了那个学数学的真凛,现在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阿波罗尼娅感动极了,默默为返程的机票申请了升舱,当作答谢。
“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斯内普看了一眼她的手机。
“明天下午一点多。”她说,“会在纽约转一次……说起来,我那两个侄女怎么样了?”
“都死了。”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伦子连忙说,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姑姑要从二十年不见的老友那里得知侄女的近况。
短暂的惊愕过后,阿波罗尼娅只觉得无比讽刺。当初她被格林格拉斯夫妇设定为“流产后虚弱致死”,二十年后,这个家族的最后两个成员,因为选择生育后代而死于母系遗传的血咒。
既然来到了东方的土地上,不妨来讲讲因果,还有报应。
斯内普踢了她一下。
“嗯?”阿波罗尼娅从低落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快意,还要多喝几杯庆祝。
“出去走走?”斯内普破天荒地建议道,简直铁树开花。
阿波罗尼娅一头雾水,但两个年轻人都很赞成,她也不好拒绝。但斯内普好像是有目的的,阿波罗尼娅看到他在用魔杖指路。
“怎么了?”她小声问。
“那个长发的麻瓜可能是个哑炮。”斯内普简单地说,“他们加入《保密法》很晚,现在仍然执行得很严格。”
前傲罗阿波罗尼娅背过法条,当然知道这个“严格”意味着什么——17世纪的老古板认为,与麻瓜通婚的巫师只应将自己的身份告知配偶以及同为巫师的子女。当然,欧洲各国早就在想方设法地钻空子了,日本21世纪了还在“皈依者狂热”。
计划很简单,斯内普用切割咒弄断了伦子的鞋跟,让她不得不去旁边的神社暂时休息,趁着阿波罗尼娅和朱里去附近的阪急百货给她买鞋的时候,他一劳永逸地解决伦子的遗留问题。
阿波罗尼娅趁机买新衣服换下这身穿了三天的和服,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穿了——虽然后两次都算是魔法帮她穿好的。
回去时斯内普竟然在神社外等她。
“怎么这么慢?”他问
“退税啊!”阿波罗尼娅理所当然地说,“大钱该花就花,小钱能省则省。”
“你——”当着朱里的面,斯内普也不方便说什么,当他得知阿波罗尼娅不是什么神社都能进的时候,反倒松了口气,“那你在这呆着吧!”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就冒出个人来。那是个穿金色狩衣的山羊胡老头,看上去刚从大河剧拍摄现场退下来。阿波罗尼娅清晰地听见了幻影移形的声音,但她装作没听到。
“怎么称呼,女士?”山羊胡老头堪称和蔼可亲,“鄙人土御门式平,你可以叫我若弗鲁瓦。”
“玛丽·史密斯。”阿波罗尼娅切换了法语,跟他握了握手,“我得这样才能称呼您为若弗鲁瓦,杰弗里先生。”Ⅲ
“可您看上去是东方面孔。”
“我的祖先是‘下南洋’的华裔,我的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了一位当时的驻..越..美..军。”她合情合理地满嘴跑火车,“您呢?”
“我纯粹因为这个名字听上去比较高级。”自称若弗鲁瓦的山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