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就是在商场。
她用闲聊语气问:“梁星灼你在干嘛呀?”
“……?”
梁星灼满头问号,停顿片刻,压下挂电话的冲动,问:“写作业,怎么了?”
苏漫羽调侃他:“你也太爱学习了吧,老何要是知道,肯定欣慰到两泪纵横。”
又来了。
跟那天放学一样,突然叫住他,叫了又不说正题,莫名其妙扯些闲篇儿,以前也没见她有这个毛病啊。
梁星灼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你找我什么事?”
苏漫羽顿了顿,估计听出了他的冷淡,轻声问:“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梁星灼:“没有。”才怪。
“好吧,没有就行。”
苏漫羽总算说到了正题:“我给你发微信你一直没回,明天不是要回学校出黑板报吗?咱们班的水粉颜料用完了,我今晚跟朋友出来玩儿正好路过画材店,我就先买了,小票我发你微信了,给报销一下呗班长。”
班费由梁星灼统一管理,平时班上的开支他会更新在班级群相册,到了月底再拉个财务表扔群文件,这个月班费用了多少、还剩多少,一笔一笔清晰可查。如果有其他同学临时垫了钱,事后拿凭据在他这里报销即可。
不过这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吧,几十块钱而已,等明天见面再说不行吗?
梁星灼还是觉得苏漫羽莫名其妙,但他什么都没说,打开免提,切到微信看她发过来的未读消息,嘴里熟练地:“噢,不好意思,我手机开了免打扰没提醒。”看完小票确认无误,接着说,“颜料钱我现在转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随便,都行啦。”
“那就微信。”
梁星灼三两下转完账:“过去了,你收一下。”
苏漫羽点了收款,笑着说:“收到啦,谢谢班长。”
梁星灼一心只想挂电话:“不客气,那我先挂……”
可惜如意算盘被打乱了。
“等等,等一下!”苏漫羽抢在他挂电话前开口,“我还想问你作业里留的数学卷做完了吗?最后一道选择道我不会做,答案又没解析,你能不能教教我?”
“还有英语模拟卷的完形填空想跟你对对答案,有几个选项我拿不准。”
语文英语都是梁星灼的强项。总成绩的年级第一他偶尔会拿不到,但是这两科的单科第一,直到最近一次考试他也没失手过。
这两科的作业和考试,大家早就默认他的答案就是准确答案了,有拿不准的题目就找他对。
高一分科大家都以为梁星灼会学文,毕竟撇开两门强项,他在文综的优势比理综明显,学理跟那帮竞赛生竞争,他不一定能拔得头筹,有点泯然众人矣的意思。
学文就不一样了,学文他是有希望冲高考状元的。
没想到他还是学了理。
最开始跟大家预想得差不多。
一分科,文综优势不在,梁星灼的成绩就不像高一那么拔尖儿了,尽管最差他也能保住年级前十。
不过名次这东西,越靠前越是神仙打架,前进一名都难如登天。
就在大家私底下感叹梁星灼做了个错误决定,自己把自己从天才的位置拽下来的时候,分科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他就考回了年级第一,反超前面一直压着他那几个拿过奖的竞赛生,甚至甩了年级第二足足28分。
年级大榜一出,校内议论纷纷,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
“梁星灼真不愧是周归与的弟弟。”
周归与也是七中毕业的,他是那一届高考的理科状元。
那一届题难,他还刷新了沽南市理科状元的分数记录。
他毕业到现在十年了,七中作为沽南市top级的重点高中,不说年年出状元,十年里也出了七个。
七个人都没有打破周归与当年的记录。
直到现在,每年新生入学,校长还会在讲话中提起周归与这个优秀毕业生,称他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是七中学子的榜样。
也因此,梁星灼自入学起就身负“周归与弟弟”这份荣光。他成绩好,理所当然,成绩不好,那就差点意思。
按理说,梁星灼顶着这么大压力,应该机灵点,学文绕开天才哥哥的锋芒才对。
可他偏偏头铁学了理,主动把自己跟天才哥哥放在同一个位置,被别人比较。
有人觉得梁星灼自大自负,想超越周归与,所以才头铁学理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有梁星灼自己清楚,他既不自大也不自负,他只是自卑罢了。
因为自卑,所以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他要用最好来向周家人证明,这些年对他的照顾是值得的,就算他不如周归与优秀,起码不比周归与差,更不比跟周归与有血缘关系的堂表兄弟姐妹们差。
大人喜欢优秀的好孩子,爱是有条件的。他从小就知道。
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周归与又凭什么爱他这个没血缘的弟弟呢?
苏漫羽提的要求合乎情理,梁星灼没有拒绝的余地。
“完形填空我拍照发你,数学卷……”
苏漫羽不提他都差点忘了,那道题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