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比换桌子挥霍无度多了吧?
连竹再傻也知道《纯阳十三式》的重要性,硬着头皮确认了一下:“公子,这可是……”
“没错,上好的功法。”楚青檀漫不经心敲了敲桌面,“可在我看来却不过如此,本公子这里天材地宝多到用不完,这功法放在库里也是形同虚设,不如拿来垫垫桌脚,还算没让它失了用武之地。难道不好么?”
连竹哪敢多嘴,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一句:“可是公子,这功法您虽瞧不上,但毕竟是玉清境秘法,若是让有心人偷学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楚青檀心想,要的就是他偷学,他若不学,自己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将功法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此处乃是我的寝殿,外人哪有那么容易进来。师尊就快回宗了,你们动作快些,别让他察觉异常。”
众人齐声应是,晏归尘的声音夹在里面显得即轻且淡。楚青檀喊他:“晏归尘,你过来。”
晏归尘动作一停,看了看自己抱着的花瓶,慢慢放下,来到楚青檀跟前:“师兄。”
半妖体质的确异于常人,这才多久光景,他的伤势已不像之前那般严重,行走举止无碍,换上干净衣袍,半点看不出不久前性命垂危的模样。
他穿的是楚青檀之前扔给他的衣服,少年人身量还未长开,他又清瘦,楚青檀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大了,腰身宽了不是一点半点,交领松松垮垮,露出一截伤痕交错的锁骨,心口纱布洇出一抹血痕。
楚青檀不在的时候,他跟着杂役们打扫卫生,大概又受了欺负,脸上落了灰都不知道,也没人提醒他。
楚青檀目光落在他眼下那道灰痕上,轻咳两声:“这些粗活让连竹他们来做就行了,你伤还没好,别跟着瞎掺和。”
晏归尘微微抬头,但很快又低了下去:“哦。”
楚青檀又道:“伤好之前,你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跑,把伤养好最重要。”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于温柔了,不符合人设,于是立马沉下脸补了一句:“若是师尊因此事对我有丝毫怪罪,我要你好看!明白了吗?”
晏归尘:“……哦。”
“嗯?”
“嗯。”
楚青檀觉得这个男主不太爱说话,或者说,不太会说话。若是换了旁人,好不容易有了改变境遇的机会,巴不得多说些好话拉近关系表忠心。他倒好,从不主动开口,被动回答也就是哦哦嗯嗯,像个漂亮的木头人,特别容易被欺负。
这不,他还没开口,有人先不满了。
“公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爱答不理的做给谁看!”对楚青檀以外的人说话,连竹向来不客气,如果这个人还是晏归尘,那他就更不必客气了。
晏归尘背脊微不可察地僵了下,颈间发丝随之一颤,他无意识捏了捏指尖,犹豫片刻,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师兄。”
“好了,连竹你说话便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他又不是听不见。”
楚青檀此话一出,连竹好不委屈,公子竟嫌他说话大声?明明从前都是这样的,公子从来没有过意见,现在却为了晏归尘这妖人斥责他。
可恶,要不是担心妨碍了公子的计划,他一定要这妖人好看!
楚青檀可不知道连竹心里有多少弯弯绕绕,他这句话落到晏归尘耳朵里,晏归尘有些惊讶地抬头偷看他一眼,却直接让他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晏归尘一惊,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楚青檀终究还是没忍住,临走前在他白皙的脸上蹭了下,将那抹灰尘蹭掉。
被碰过的皮肤一阵酥麻,晏归尘呆呆伸手捂住,感觉上面好像有蚂蚁在爬,触感异常强烈。
肩膀一痛,连竹强硬地将他撞开,他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就听连竹道:“站在这里当什么望夫石啊,没听公子说吗?你不用干活了,还不赶紧歇着去!废物!”
连竹只是信口一说,但晏归尘站稳后却罕见地回他:“不是……不是望、望……”
后面那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连竹不耐:“汪汪汪什么,你是狗吗?让路!”
晏归尘更小声了:“不是狗。”
连竹一听他说话就来气,不听他多说,将人赶去偏殿休息。主子心海底针,公子今日的举动他还未参透,心里正犯嘀咕,也没了折腾人的心思。
他猜不透楚青檀的想法,晏归尘就更猜不透了。
今日的师兄很奇怪,说不出是何缘故,但似乎从戒律堂一事之后,他就有些不似从前了。
可楚青檀的性格本就反复无常,避免挨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被他注意到,所以住进沐云轩后,晏归尘总是无言隐在一边,像个没有存在感的物件。
那本功法……或许是师兄故意放在他面前,只等他忍不住翻看,便又能找到一个惩罚他的理由。
这样的事情,晏归尘经历太多次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掌门楚观风回宗的日子。他此次离宗半月有余,宗内事务由青珩长老代为掌管,但青珩长老毕竟不是掌门,许多事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