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缱绻绵软带有点孩子气,昔寒被他逗得微微一笑,
不论如何,温迪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昔寒只当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也当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的借口。
她对温迪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回去后我将新酿的茶酒分你一些,当做你这一路护送的报酬,好不好?”
温迪笑着应下,“不过昔寒小姐可别跟玛格丽特说哦,我可不想回去再被她暗中抨击了。”
昔寒微笑着点头,她拉过一旁的板凳,示意温迪坐下,“你怎么总喜欢蹲着。”
“因为我想让昔寒小姐能记住我的脸。”
“啊啦?”昔寒下意识地低头,正对上少年的目光,他笑着,而从这个角度看去,少年的神貌一览无余。
“温迪,你又逗我。”
“哪有,”温迪站起来,看了眼板凳,并没有坐下,“昔寒小姐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早见,对了你想吃璃月的早点吗?我给你带豆沙包?”
从目的地给自己带吃的,然后又陪自己去目的地,这种感觉怎么都有点怪怪的,
昔寒:“总感觉一直在麻烦你。”
温迪长长地“欸”了一声,“你不是我老板嘛,我这最多变相讨好上级,你就心安理得的就好。”
老...板...吗?
不发工资只给酒的老板吗?
昔寒忍不住扶额,这满满的来自资O家的剥削感,
“那我回去给你发摩拉。”咬咬牙,昔寒觉得这些钱自己还是拿得出来的。
温迪轻扯嘴角笑了笑:“昔寒小姐见外了喽,再说哪有姑姑跟侄子那么客气的?”
他又提今晚瞎编的借口,还说得那么自然又理所当然,
昔寒实在是羞耻,头脑一热,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放在温迪的身后要把他往门外推,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触碰温迪,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少年的心脏仍旧因此疯狂跳动,
来自女孩手心的温热触感从贴肤的薄衬衫上传来,热得发痒,
春日的枝芽生长,几乎瞬间,温迪转过身来,
昔寒的前额撞上他,茫然的抬头,触及眼底的是少年克制的目光,他修长的五指穿过她侧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将它们别到耳后,露出粉白的侧颜,
发丝穿过掌心,他怪自己还是没忍住,
“晚安,”他声音很轻,“昔寒小姐。”
*
昔寒一夜无梦到天亮,
她是在温迪的敲门声中醒的,
在前台那里退好房间以后两人便出了客栈的门,
霓裳花的气息弥漫在清晨的雾气中,
温迪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纸袋子递给昔寒:“诺。”
昔寒接过,沉甸甸的,里面是几个豆沙包,
早春带着点寒意,豆沙包的温度刚好够烫化掌心,
昔寒想着从这到璃月港的距离,又看了看还热着的包子,心想能用传送锚点就是好,
要是自己也能使用这个,说不定还能开辟一条送酒的业务,这样能赚更多摩拉,
她拿出一个想先递给温迪,可转头就看到温迪怀里塞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空余的手,
一个不太妙的预感出现在脑海,昔寒想将手再缩回去,或者在空中拐个弯后塞到自己嘴巴里?
显然两种方法都不可取,因为温迪已经转过头看到了她的动作,
如果她真那样做了,只会得到一个埋在货物后少年幽怨的眼神,
昔寒妥协,“温迪,张嘴。”
温迪早有预料般地露齿笑了笑,然后乖巧地张开嘴,
一瞬间,一个大包子就被塞进了嘴里,
“唔——”温迪被噎着说不出话,他小步快走,看着塞完包子就往前走的女孩,觉得她有种不顾他死活的美感,
昔寒察觉到不对,停下吃包子的动作回过头,就看到面色狼狈的温迪——他满脸都写着:救救我。
*
桥头上,昔寒无奈地将水瓶盖上,温迪抱着行李长长地舒了口气,
流水的声音时不时地从桥下传出,透过木缝,依稀可以看见岩神瞳旋转的倒影,
“温迪,东西分我一些吧。”
从一开始,他就全包下,不许昔寒去拿,
而现在看着他大口喘气的样子,昔寒终究是不忍心,
“没事的,昔寒小姐,”温迪又吸了一口气,他蹙着眉头问了另一个问题:“从前,这么多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带着,不住宿、不停歇地,从蒙德到璃月吗?”
“也不是,偶尔还要找个桥洞歇歇脚。”昔寒半开玩笑着,
可温迪听后,眼尾逐渐泛红,声音克制,他想继续用少年的音调,但说出来又不免苦涩,
“昔寒,这些年,你受了好大的委屈。”
岩神瞳在桥底旋转,鱼跃出水面“哗啦”一声,
昔寒坦然笑着:“没必要这样想,因为一些原因,我来的次数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