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磨得难受,此时入夜,他干脆赤着上身仰躺在外间的小榻上,脑中却不停在思考。
如今北燕肯定不能回去,那些人掌控了局面,他又没能与父亲的人通上信,回去简直就是找死。
也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他从北黎人手上逃走了,最好先别让他们找到自己,活着才最紧要。
大梁,谢云洲……
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他想得入神,乍然听到轮椅的声音还吓了一跳,霎时从榻上坐起来,与谢云洲四目相对。
“夜间天寒,把衣服穿好。”谢云洲把他丢在一边的里衣放到榻上,“别受凉了。”
薛刃心道:这屋子天天关着窗都要闷死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么弱。
“哦。”薛刃答应了一声,胡乱披上里衣,胸膛还半露着,几道蜿蜒的伤痕清晰可见,结了痂也瞧着狰狞。
谢云洲看那伤痕应是被北黎人的鞭子抽的,前胸后背都有不少,他自己推着轮椅去桌上拿来一瓶药,问道:“薛含给你的药涂了没?”
薛刃接过药瓶,道:“涂了。”
嗓子养好了便听来不沙哑了,少年人的嗓音都还是青涩的,谢云洲看了他一会儿,问道:“还疼不疼?”
薛刃又被震惊了,谢云洲像是在同情可怜他,至少该有那么五分是真的。
震惊之余,他又有点回过味来了,谢云洲似乎喜欢把他当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孩看,既然这样……他也不是不能装一下,然后趁机赢取谢云洲的信任,待日后在大梁站稳脚跟,其他事都可徐徐图之。
于是他垂下眼,装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疼但又不肯承认的倔强模样,说:“早就不疼了。”
谢云洲笑了下,嘱咐道:“好好上药,涂不到的地方让薛含帮你,早点睡。”
推着轮椅离开的谢云洲心里好笑,小孩儿对他的关心总是一脸震惊,前面还装模作样想骗取他的同情心。
心眼儿挺多,但确实可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