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阵是烟行书的招牌剑阵,几乎是宋夫子刚选出人选来,这一十八人便将方位和剑势都已准备好。
亭台楼榭,烟波浩渺,荷叶铺叠成一片绿意盎然。
薛白赫以“飞鸿”身法浮在一片荷叶之上,足底堪堪与荷叶贴上。
在他的身前,左右依次向后分列九人,皆着烟行书院标志性的青黑衣裳,站在荷叶之上,手中齐齐做着瀚海剑法的起手。
宋夫子站在岸边,素来脾气暴躁的老头,这时候面色平静,分不出喜恶来。
他沉声道:“施家小子,连瀚海剑法的起手都做不好,再让我看到一次,你就打包回黄级班重新修炼一趟再回来。”
站在左位第三的少年哭丧着脸,急急忙忙往左右看了看,调整好自己的起手。
宋夫子:“薛白赫是吧,昔年祁峰薛氏以‘花开花落剑法‘’闻名天下。你作为唯一的传人,可还能使出当年名动天下的花开花落之剑?”
薛白赫神色里笑意未减,唯有眼神冷了三分,朗声道:“夫子若想看,学生便献丑了。”
“瀚海剑阵,起!”
刹那间,平静的湖面如同有狂风卷过一般,荷花被吹得东倒西歪,更有许多如无根一般在风中飘起。
“一剑风起!”众人合力结剑阵。
薛白赫忽觉眼前一道巨大的剑光,摧枯拉朽般袭来,他身形在荷叶上辗转,剑光却一化二,二化四……转瞬便至无穷——
他手中的剑却还未出鞘,只以剑鞘去挡,动作不算快,却自有一派行云流水的美感。
其一,花开花落无穷尽。剑花一闪而过,犹如万花筒般崩裂出道道剑光,与瀚海剑阵在空中相撞。
巨大的反震从胸膛中传来,薛白赫的嘴角流溢出些血来。
只用剑鞘,剑法威力大打折扣,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接着便听到一声暴喝:“不是,你小子要装有个限度吧,用剑鞘是什么意思?”
“这么看不起我们,好好好,看来是瀚海剑阵的威力不够大,随便来个人我们都逼不出真正实力了。”
施展瀚海剑阵的一十八人之中,有一大半都对薛白赫怒目而视。
刚刚被宋夫子骂过的施家小子施斐衍出来打圆场了,道:“师兄师姐们消消气,消消气,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不成,咱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薛白赫擦干嘴角的血,笑得爽朗,道:“诸位莫怪,只因花开花落剑法是因果剑法。”
“‘花开’为因,一旦出此剑法,若不见血,此后剑法境界再难进寸步,此为‘花落’。”
宋夫子看了看薛白赫,又看向他那群学生,点点头,道:“他说得是真的。”
*
镜花水月虚影前——
“呀,琼慈,那花开花落剑法真有那么奇特吗?因果剑法我还从没有见过。”有小姐妹向琼慈发问。
不知不觉,琼慈又磕了一包瓜子,瓜子壳在桌子上堆起高高一摞。
“是吧?”
该死的薛白赫,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什么叫“出身流云郡,实力低微”。
真可恶,藏着掖着,畏畏缩缩。
琼慈开始说坏话:“他这个人很阴的,就是那种……你们知道吧,跟施斐衍有点像,每次考完试说自己考砸了,结果考出来是最好的那个。”
“啊?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真过分,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小姐妹们也开始嗑瓜子,一时间“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祝满星望向身处人群中心的少女,问道:“琼慈,既然你也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和他解除婚约呢?”
琼慈:“因为……”
梦是肯定不能说的。
在朋友们面前当然不能用对待薛白赫的办法,若是薛白赫问起这个问题,随便找个由头骂他一顿就行。
于是琼慈决定开始胡言乱语:“我要把他留在身边折磨他,让他当我的仆人……就算以后遇到心爱的人,也要拆散他们!”
“啊?什么?他还喜欢别人?”
“什么眼神啊这是?喜欢别人还巴巴地来书院,纯心给琼慈找不痛快!”
“……”
不是朋友们,你们的重点错了啊www
看见薛白赫受伤,琼慈更是满意地点点头,点着点着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东晓城中,薛白赫的一滴血引来妒厄花妖。
呵呵。
她再看看薛白赫嘴角的血。
啊天杀的薛白赫,你不会这个时候把妒厄花妖引出来吧?
她猝然站起身,瓜子也不磕了,道:“你们在这看,我得去莲花池看一眼!”
*
这一下勉强能自圆其说了,但能在宋夫子手底下求学的,谁又不是个剑道天才了,除了施斐衍之外,谁也不服气。
“行,就该让你看看瀚海剑阵的威力。”
“其二,剑意长空。”
左边打头的先出第一剑,轻跳至空中,重重一劈,薛白赫连退十步,步法流下一长串虚影,令数十片荷叶也折倒。
第二剑由右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