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回去得扒一层皮。
等王景川离开,王竞尧缓步往前,一直站在顾安西的面前,很轻地说:“是觉得自己被辜负了?”
顾安西仰起头,眼里有些雾气,那是气出来的,但是她没有哭,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哭,那太没有出息了。
她盯着他,固执地没有挪开目光,声音比他还要轻:“是啊,不光是我,还有小叔还有周云琛。王竞尧,我们有什么错,做错事的是那个人是薄情,而我们自小不是被抛弃就是长大了被算计,我们险些失去了一切,我们差点儿失去生命,我们为王先生出生入死,一心为王先生打算,我们又做错了哪里?”
她一边说一边自嘲地笑:‘我们是错了,不外乎一个是那个人的种,不外乎我几岁就跟了那个人学画,就是这样罢了,你不要说是因为一个周云琛,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是怀疑我的,谁叫我是那个人的徒弟,又是薄情的徒弟,我会那么多,我又在薄家,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升起那样的心思,是不是就会威胁到你,说到底,宠我疼我把我当成妹妹不过是王先生的一时兴起,而真正的你,是那个三十年苦心经营的你,是那个内心冷如铁石的你。’
王竞尧的脸色十分难看。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可是,她说的也是真话。
而这个人,是他曾经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却是把他对她的好全都抹掉了,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坏人,铁石心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