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提出疑问,据他们所知,丰州县从前是“油料”“布庄”最富,谢星珩所在的江家,是镖局发家,跟这些不沾边。
谢星珩笑了:“江家现在在做油料生意了。”
肯学这些东西的人,有概率为百姓做些实事。谢星珩便跟他们更加细致的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整合了很多手艺人,让他们统一接订单,生产制造,再出货售卖?一样的道理。你们先看大商人做的生意是什么,能不能跟当地经济联系起来。江家是镖局发家,镖局是根基,最大的商铺是杂货铺,这些手艺人汇聚,日用百货就包圆了。这一条生产链,可以带动原料生产、成品加工、手艺兴起,他们得到了钱
,就会去消费,再带动其他领域的售卖额。”
不要怕事小钱少,一件事做到极致,就能挣大钱。同样,当地没有出挑的手艺、经济作物,就算商人都是东货西卖,没有个支柱产业,这些都没关系。
他们可以学。百姓不方便大批量的出去学,也没那个资金,县里可以出力扶持。
县里还能自己去做生意吗?显然不现实。
县里扶持几个商户,给他们便利,条件就是要在当地做某些事。条例可以谈。
谢星珩觉着,今年科举结束,就会有响应的政策出台。
他们不想动,朝廷都会催着他们动。要培养一批跟官府合作的商户。
合作的方式……
谢星珩不敢保证。
肥羊们,哪有人权。
但当地县官们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只要他们仁善一些,就能救很多人。
今天的聚会,谢星珩不想搞成扶贫讨论会,差不多就会转移话题,顶不住人多,绕来绕去的说,说到暮色降临,他嗓音也哑了。
散会后,他回家穿新衣服给江知与看,跟他说:“以收集癖来说,我应该奔着状元朝服去,再来一套,书生之路就到巅峰了。”
江知与给他理衣衫,又让他坐桌边,给他重新梳头束发。
“你真是适合红衣。”
谢星珩平时很少穿红色,江知与给他制衣,也少用红色。红色在日常穿着里,太过张扬。
现在的记忆,都还在成亲时的喜服上。
江知与说:“能不能点中状元,都没关系。反正成亲时,你就是状元打扮。”
江知与给他束好头发,又绕到前面来看他的样子。
他们才二十多岁,成长的变化都在眉眼间,脸上没留岁月痕迹。
谢星珩的外貌像水墨画,单调的色彩,有极强的对比感。肤白,唇红,眼睫黑。
他有双微挑的丹凤眼,因气质疏懒,笑一笑,眉眼风流。
如今却变了,坚定沉稳做内核,书生文气做外衣,眉眼间的风流都沉淀下去,变得明朗端方。
若把人比作玉,红衣就是玉的样子。
以玉做刃,温润而锋利。
江知与很满意,弯腰在谢星珩唇上亲了下。
谢星珩想抱他,江知与退开了。
“可不能穿着这身衣服抱,弄皱了就不好了。”
谢星珩说:“拿个汤婆子烫一烫就好了。”
江知与还是不依。
谢星珩要脱了这衣服,江知与还不让。
“让我再欣赏欣赏。”
从前都是谢星珩让他穿衣服,在屋里转圈圈,又去外头走动。
今天调换过来,江知与兴头很浓。
谢星珩只好配合他,又模仿他从前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各种走路姿势,端着仪态给他看个够。
江知与从前不爱看歌舞,也对别人搜罗美人的爱好感到不理解。
如今是懂了。
真是养眼啊。
小谢这长相,这批举人里怕是无人能及。
纵是有状元之才,也是探花的命。
江知与心里腹诽,没拿出来说。
他们现在都不敢肯定,只能说不被为难就是好事。
但他一语中的。
两天后,所有读卷官都到御前叩头跪候,来请天子定一甲次第。
其中需要天子亲阅的卷子先交上去。
今次只有一份。
一份众读卷官对弥封之下的姓名心知肚明的卷子。
当朝天子林煊,端坐于珠帘之后。垂眸看一眼考卷,上面无印无评级。
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批?”
霍钧答:“这份卷子影射了当朝重臣,臣下们不敢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林煊语气无波:“写了圣人先贤,说了古今帝王的卷子,你们敢批。写一个沈钦言,你们却不敢批?”
话落,堂下跪了一地。
林煊拿过当朱笔,说:“你们不敢批,只好朕亲笔来批了。”
他在试卷上写下“第一甲”三字。
一甲只有三个,天子御笔亲批的第一甲,自然不能剔除。他们只能把选出来的一甲卷子,抽一张出来,放到二甲里。
霍钧眉眼垂着,颤颤巍巍起身,走到左侧桌边,随手抽一张卷子,递给了身侧的读卷官。
流程继续。
他依次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