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他有些酒精过敏;另一方面,他神经敏感,不敢喝醉,怕状态不好的时候会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暗杀,所以他从来不碰酒。
眉头皱了好一会儿,终究在林景同不得不把满满一杯白酒端起来的时候,朝他走了过去。
“林总,等等——”
许辞走上前,径直握住林景同的手腕,从他手里夺过酒杯,然后转身笑着看向来人,“王总,见过很多次了,一直没喝酒喝尽兴过。我的罪过。我陪你喝。喝多少就可以。林总酒精过敏,要出人命的。你大人有大量,可放过他吧。”
“哟,谢总这么给我面子?哈哈哈……知道你是林总的得力助手,可你从来比林总还像林总,去哪儿都吊着脸清清冷冷的,上次老刘找你喝酒,好像还被你当面怼过?”
这位“王总”还真没客气,当即让人重新倒了三杯白酒递过来。
“谢总,怎么着?你喝下去,咱们这合同就算妥了!”
谢桥的“清高”与“傲气”,也是圈子里传遍了的。
但他也是真有本事,向来能让合作双方都从项目里得到最好的收益,一直以来大家虽然开玩笑说他那派头简直像林景同的上司,不过也都是真心钦佩他。
酒桌文化这种陋习,谢桥向来嗤之以鼻。大家都当他是文化人高材生,靠智商办事情的,没有真为难过他。
谢桥在应酬上从没喝过其他总的酒。
现在见他肯喝自己的酒,这在王总看来,还真像是单单自己独一无二有面子似的,还真就许下了签合同的事儿。
看到那三杯白酒,许辞略皱了眉,但很快干脆利落地端起一杯来。
“谢哥你——”
林景同叫住他,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担忧。
许辞转身朝他摇摇头,之后仰起头,将这杯白酒一饮而尽。
接连喝了三杯酒,许辞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明显应该是有醉意了。但他的眼神、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从林景同那里接过合同,他走到王总面前递给他,笑道:“王总,说话算话,签了吧。”
见许辞似乎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王总愣了一下。“哟,谢总海量啊。怎么着,再陪我喝一轮?”
许辞扬起手里的合同,面带笑意,但语气多了几分凌厉。“先签合同,然后我陪你喝个尽兴。”
许辞神情冷峻,语气凌厉。王总还真有点被唬到了。
当着那么多人许下了话,他也不是不痛快的人。再说这项目他也有收益,只是之前一直有点看不惯林景同,想趁机给他点颜色而已。
既然许辞都说要陪他“尽兴”,他借坡下驴,痛快签了合同。很快他的秘书却又倒好了酒,王总指了指那些杯盏。“谢总,请?”
·
这晚许辞几乎喝断片了。
他很少喝酒,酒量自然不好。
那三杯酒刚下肚,他就开始精神恍惚了。
他是靠着意志力挺过签合同的阶段的。
等签完合同,他心里的劲一松,顿时头晕脑胀,连杯子都端不起来。
不过尽管喝醉了,许辞还是努力维持着清明的。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锻炼出的能力。不论何时何地、处于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好在又陪王总喝了几杯,林景同请来挡酒的新救兵就到了。
许辞放心地斜靠在沙发上小憩。等酒局总算结束,他坐上了林景同的车。
林景同开车,许辞坐的副驾驶。
之前许辞还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景同开车点刹车的时候总是很急,于是在车上没坐了多久就开始想吐。
他还有理智知道这是林景同的豪车,竭力忍住了。
恍惚间,他听见林景同道:“谢哥,想吐就吐,别顾及。我家有医生在。我带你回我那边。你平时也不喝酒。我怕你有事。”
许辞摇摇头,居然愣是忍了下来。
到后来他几乎晕厥了过去,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车开到了林景同的另一栋别墅前。然后他被林景同扶下车、送进别墅的卫生间里,后来他抱着马桶在本能地呕吐。他的大脑仿佛已经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
吐完许辞就失去意识了。
等他醒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凌晨三点半。
解锁后,许辞看见了祁臧发来的几条微信和未接来电。
为了以防万一,他的手机的通知消息全部设置成了不在主屏幕显示,祁臧的名字也做了额外的备注。
大概一直不见许辞回复,祁臧发消息的语气显得越来越着急。
不过两人有约定。
如果超过多少条消息、许辞还不回复的话,这表示他可能出了问题、手机可能被控制住了。为了避免消息外泄,祁臧那边不能再给他发任何消息、也不能打任何一个电话。
头依然晕得厉害,不过许辞脑子里浮现出了不久前祁臧发来的那句——“我在家等你。”
于是拿起手机,许辞给祁臧发了句:“有点喝多了,没看手机。我等会儿就回去。”
发完信息,把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再次清空,许辞走下床,推开客房门,再走到楼下,一眼看见正拖着行李箱的林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