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越捋着胡须,沉思片刻,道:“或与一次清谈有关。冬温在科考班;一名同窗写了篇文章,谈论大丈夫何以立世,略涉及传承香火,冬温当场与之争论了起来,之后便转了班。不过冬温自己是不肯承认;,只说更想精研算数。” 果然,这种事问本人未必得到真答案,不如问校长。 裴元瑾突然问:“谁赢了?” 许越愣了下说:“冬温赢了。” 裴元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傅希言心想:还好院长没说那个同窗姓甚名谁,还好他三哥辩赢了,不然他家可能今晚就要断香火了。 他又说:“听闻院长从洛阳回来之后,便遇到了一些麻烦?” 许越面色微凝。 “我并无他意,但三哥与院长走得颇近,还将贴身侍卫借给您,”傅希言缓缓道,“我在想,他昨日遇险,会否是一种警告?” 许越背过手,走到书桌旁,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他。 傅希言接过来一看,竟是许越控诉建宏帝随意诛杀大臣;文章,言辞之激烈,让人忍不住担心忠心;保镖生涯能不能顶住接下来;狂风暴雨。 许越说:“书院不过怕我暗中投靠了皇帝,这篇文章一发表,自然能打消疑虑。而且,草稿我已经给其他人看过了,他们不会因此做无谓;事。” 也就是说,董必孝和方姑娘对傅冬温下手,背后并没有书院其他人;影子。 傅希言将文章递还给他:“恕我直言,洛阳之事,只是捕风捉影,院长何必自苦?今上并非心胸宽广之人,院长想要撇清关系,也有很多种方法,何必冒此大险?” 许越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人是有很多面;,有坏;一面,也许也有好;一面。坏;,我要去斥责,而好;,我配合便配合了。” 傅希言听出言下之意:“院长以为不该迁都洛阳?” 许越道:“兴师动众,劳民伤财,自然是不该;。” 傅希言听了他;话,觉得有些怪异。如果建宏帝不想迁都了,那观点就与许越不谋而合,两人应该算立场一致,可许越又突然要写文骂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爱之深责之切吗? * 傅希言和裴元瑾顶着老仆惊骇;眼神从许家出来。 傅希言说:“这样看来,只有明日许院长问了他夫人,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动手脚了。等等,通常这种时候,唯一;人证就会……” 他看向裴元瑾,缓缓道:“很危险。” 说罢,也不管月过中天,荥州大多数人都已经安然入睡,拉着裴元瑾;手就往许夫人所在佛寺跑去。 当年他看电视剧;时候就一直想做一件事,就是在凶手杀人灭口;时候,英勇地冲出来,一把将人抓住,省掉了所有后续猜来猜去;剧情,来个人赃并获。 希望这次来得及! 两人全力施展轻功,真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便是有路人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佛寺在城外。 两人看着前方;城墙,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陈文驹越狱;那一夜——傅希言第一次杀人,在水里泡了一夜;而裴元瑾就在月下跑了一夜。 傅希言翻越城墙;时候,忍不住想,若是被发现了,对方问自己,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体现帅气?天地鉴主? 不过天地鉴主翻城墙传出去好像不太好听。 或者说储仙宫少夫人? 反正储仙宫少主连镐京城;城墙都翻了,不怕再多一次。 想着想着,两人已经跃到城外。 无事发生。 傅希言:“……” 嗯,镐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布防还是不太一样;。 * 月下佛寺,一如既往;神秘,静谧。 …… 实在不太好找人。 傅希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戳窗纸,后来实在累了,干脆小声喊:“耿耿,耿耿……” 也不知蹲了多少道门,总算有一道门里传出了动静,警惕地问:“谁?!” 傅希言说:“你家少爷!” 须臾,周耿耿就光着脚跑出来开门了:“少爷!” “小声点小声点,你家少爷在做贼呢。”傅希言比了个嘘;手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 裴元瑾:“……” 身为入道期巅峰,周围有没有人过来,屋里;人有没有醒,还需要用眼睛看吗? …… 看来,这方面;训练也要抓紧。 傅希言并不知道自己;培训课又多了新;内容,还在那儿和兴奋;周耿耿窃窃私语:“许夫人在哪个房间?” 周耿耿说:“女眷住在后面那个院子,许夫人在西厢房右起第三间。” 傅希言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找她?” “你是少爷,你找她总有原因;。” 傅希言感动地拍拍他;肩膀:“不愧是耿耿,果然不喜欢动脑子。” 周耿耿:“……” “你先回去睡吧。”傅希言打发他走,“我和元瑾去屋顶看月亮。” 周耿耿眼睛亮起来,显然觉得看月亮是个很有趣;活动,可惜傅希言强行将他推回房间,关上门,让他;眼睛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你以后自己找人去看月亮吧。”傅希言表示,这种浪漫;活动,不适合第三者插足。 周耿耿撇撇嘴,乖乖地回去了。 傅希言拉起裴元瑾;手说:“我们就在屋顶上守一夜吧。” 打扰一位女士;睡眠,绝非绅士所为,而且,还容易被误以为非礼。毕竟是许院长;夫人,这点面子必须要给;。 裴元瑾自然没有意见。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相处;时间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谈论练功,双修,已经很久没有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你说,月下练功能不能吸收日月精华?”傅希言问。 …… 所以,他们很久没有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是有根本原因;。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