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热乎劲给弄得浑身抵触,就好像他们是很亲近很信赖的关系一样。
……开什么玩笑。
他双手撑在男人的肩上,眉间微皱,“你……”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
一道带了些尴尬和慌张的温和嗓音插了进来,太宰治抬眼望去,一个棕发青年匆匆而来,他像是要解释什么,可看清两人似乎相处得分外和谐的样子,不知为何,一下子卡了壳。
太宰治的目光划过青年俊秀的面孔,随即在他肩上坐着的婴儿身上停顿。
“ciao~”一身特制黑西装的小婴儿开口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呢。”
“咦?里包恩你认识吗?”青年——泽田纲吉有点惊讶,怪不得要跟着他过来,可同时也松了口气。
同普通人解释十年火箭炮会让人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这种极度不科学的事情,复杂又玄幻,可偏偏还真的是黑科技……还不如不解释呢,反正五分钟后也会换回来。
不过超直感告诉他这两个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呃,或许甚至不是人?
泽田纲吉不禁多看了两眼黑发少年,换成几年前他或许会为撞见“鬼”而害怕,但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黑手党教父的他更多的却是好奇。
——还真的有人“鬼”恋啊?
“打过一次交道,不算认识。”里包恩却说。
和第一杀手打过交道却还不认识……那会是什么场合?
泽田纲吉琢磨着自个老师的用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着准备解释,“抱歉,我家小孩……”
“没事,不用道歉,没有关系。”白发男人打断了他,“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抱着太宰治直接迈步离开。
泽田纲吉愣了下,没有阻拦。
“里包恩……”他迟疑道。
“嗯,好像被不待见了。”小婴儿注视着男人的背影,葡萄般的大眼中闪过深思,“不过,果然是会有交集呢……”
不然凭那个人的实力怎么会被一个十年火箭炮给砸中?
“啊?什么意思?”
里包恩却没回答,转而问自己的学生:“阿纲,你感觉那两人怎么样?”
“嗯……挺好的啊。”青年带着自己的教师往回走,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说,“难道里包恩和他们有仇吗?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呢。”
“呵,身为弟子,你得明白,我的仇也是你的仇。”
泽田纲吉想了想,问:“所以你是不久前去处理小田切的时候撞上他们的?”
“嗯,那家伙慌不择路地找了咒术师来保护,可惜咒术师只管咒灵的事情。”
泽田纲吉思索了会,猜不到黑手党能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咒术师会有什么交集,放弃了,“还是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回去吧,我好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一缕清风穿过浅木色的窗吹了进来。
五条悟倏然回过了神,他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得彻底心神不定,恍惚觉得这应该是幻境,可六眼逼迫他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真实的。
所以——
“你为什么在我家……你怎么长大的?”
黑发青年站在不远处,双手抱着胸,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一会,忽然,戏谑在他眸中一闪而过,他笑着反问:“我不在你家要在哪里?”
五条悟:“……”
五条悟觉得很不对,哪里都不对,他有一肚子的疑问,理智告诉他别和这满腹谎言的家伙对峙,可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鸢色眼眸,他如脚下生根了般,愣是没有动作。
是长大了的缘故吗?为什么感觉这小鬼身上原有的戾气少了很多?
准确说,几乎看不到了,此刻一身居家和服的他像极了翩翩如玉的大家公子,平日只需吟风赏月,对酒和歌。
“我根本不会回本家,更别说会带你回本家。”五条悟一边控制不住地思维发散,一边本能地保持着警惕。
“过去你的确不会回来……”黑发青年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向他走来。
五条悟差点向后退去,随即克制住了,反应过来的他脸色微微一黑,忽而又注意到了这家伙是赤着脚的。
五条悟:“……”
穿着睡衣到处瞎逛也就算了,就算地板很干净,可不穿鞋不穿袜在本家是不允许的!家规何在?!
“但如今作为家主,你不在本家要在哪里?……看什么呢?”
五条悟飞快地收回了视线,深呼吸了一口气,暗道什么玩意,骗人也不打草稿,他怎么可能会去当什么狗屁家主?!跑都来不及!
他忍住扶额的冲动,面上依然维持着冷静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问:“就算如此,我家那些腐朽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同意让一个咒灵堂而皇之地进入本家?”
黑发青年已向站在了五条悟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不到半米宽的矮桌。
他微微歪头,似是感到疑惑地问:“为什么长辈们会不同意让家主夫人住进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