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 五条悟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同时一空,如此突发的变故让他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然而当烟雾散去, 显出周身的环境后, 他顿时怔住了。
他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传统和室, 暖色的灯光将室内照得异常柔和。
五条悟一一扫过目之所及的装饰摆设, 又看向半阖的推窗外, 一抹雪亮的月光躲开了深深的屋檐投射在长长回廊的木地板上,夏日的蝉声和清澈的泉水声隐隐从庭院中传来。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身前的长桌几上, 一台手机随意地压在一本书籍上, 一杯清茶还留有余温,桌角的青瓷瓶中插着两株淡紫色的桔梗花,将原本干净的桌面衬得典雅又明快。
桌几前的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的上面还有凹印, 似乎此间的主人家刚刚离开不久。
一派静谧而闲逸的氛围。
然而五条悟却无心体验一番这远离尘世喧嚣的桃源乐土, 他僵硬地站着,像是莫名闯入的外来者, 内心无法控制地充满了惊疑。
他确认这不是幻觉,自己也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可他怎么会突然来到——五条本家?!
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老头子日常办公的屋子,可许多细节上又和幼时记忆中的有出入。
——成年后, 若非必要,他几乎不回这个如一潭死水的老宅。
所以,他是怎么在眨眼间从东京来到这里的?那圆筒形的物什莫非是个长距离传送装置?可若是谁的阴谋,又为什么把他送到本家来?
直觉告诉五条悟事态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迟疑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出去。正当他弯腰去取桌上那部被主人遗落的手机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是朝着这间屋而来。
五条悟眯了眯眼,艺高人胆大地没有动——即便是老头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这脚步声听来有点懒散,不是老头子,也不是那群老家伙,更不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侍人,那么是谁……?
脚步声停在门口,来人没有任何请示,就唰地拉开了推门。
“叫你吃饭呢,没听到吗?”只穿了一件月白色襦袢*的黑发青年跨步走了进来,清亮的嗓音有点不耐烦,言语间的姿态却是极为相亲。
“……”
屋里的五条悟已向彻底愣住了,目睹来人后瞬间清空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个疑问:
咒灵可以……长大的吗?
*
低着头的太宰治其实没有看到飞过来的火箭炮,可当烟雾炸开时,他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五条悟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松开了……不,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身边的人消失了,可下一瞬,他又分明感到人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然而,即便如此,双脚落地的太宰治依然选择倒退,不过距离还没拉开,又被人扯了回去。
“嗯?”那人很轻松地就将太宰治按在怀里,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端详了片刻,突然捏了捏他还带了些婴儿肥的脸,低笑着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副样子,好怀念啊。”
太宰治:“……”
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态度和行为都莫名亲近到甚至可称之为……亲昵了。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仰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就算戴着同款的圆墨镜,样貌看起来也没有分毫变化,但是且不说那无端变得内敛、少了几分张扬多了深厚的上位者气度,仅从那一身深色小袖的传统装扮,便可知他不是先前那个五条悟了。
然而……太宰治的视线划过绣在他两襟的家纹,思绪瞬转,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飞快闪过——
“五条……家主?”
这样的大纹通常只有一个大家族的家督才有资格穿戴,可——
为什么?
太宰治余光瞥向砸中五条悟后就滚落在一旁的紫色圆筒。
还捏在脸上的那只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太宰治还没来得及不满,那只手又松开了,却转而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男人的表情似乎感到有趣又有些无奈,却依旧笑着,心情很愉悦般,称赞说:“不愧是夫、太宰,无论何时都那么七窍玲珑冰雪聪明。”
太宰治:“???”
愈来愈古怪了,但不等太宰治探究出个所以然来,他就猝不及防地被这位五条家主的举动中断了思路。
只见男人环视一周,忽然弯腰抱起了太宰治,并不是什么公主抱,而是双手扣住他的腰,就跟抱小孩一样将太宰治托举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们逛完街在这里吃饭……”他瞥了眼桌上还未撤走席案,“你怎么没吃多少?还想再吃点什么吗?”
太宰治:“……”
尽管他曾坐过五条悟的大腿,还死皮赖脸地让五条悟背过他,更蹭过一张床睡,可这会被迫坐在疑似“五条悟”的手臂上,太宰治却是分外不得劲。
这已向违背了他原先捉弄人时的全然乐趣了,他反倒被这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