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镜里,那道森寒剑光轻轻一闪,就将措手不及的陈季子当头劈成两截,剑光一闪即逝,又遁入虚冥之中。
下一刻,又凭空显现在陈季子断身周围,略微晃了晃,再将残尸斩成八段。
一分,一合。
陈季子瞳孔闪了一闪,如风中残烛,残破面容上仍是不可置信。
下一瞬,他的气息全无,生机全然消散。
那头不见首尾的无边天河顿了顿,连辉映百里的晕光都骤然一黯。
接下来,伴随清脆一声震颤,犹如琉璃跌碎的声音,那条灿灿夺目,熠熠生辉的无边天河,就齐齐崩碎开来。
万水肆意奔流,再也不受约束,陈季子的残尸跌入汪洋,几个起伏后,就不见了踪迹。
在一片死寂声中,白术收手一招,便将剑光召回身边。
羽衣的少年道人神色高远,那道仿佛连通天与地的剑光轻吟阵阵,便化成一柄三尺长短的森寒长剑,啸鸣清越,响如钟磬。
白术按剑当胸,虽一剑劈落了无边天河水,面色却依旧冷峻,不曾丝毫放松。
他眼中暗暗有金色隐现,像流淌着的熔浆,鬼魅的气息如同大网,牢牢收摄了这方虚空。
而此时,观礼法台上,一些后知后觉的,才终于明白过来。
方才那一幕,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喧嚣的震天响声里,一些人欣喜若狂,一些人如丧考妣。
而在混沌中央的白术神色却毫不动容,他按剑当胸,神意一寸寸搜罗天地,似在警戒着什么。
“死了……”
崔元洲目瞪口呆,他腾得站起身,身躯微微颤抖,将身前的乌木小桌都按出一个口子。
两人的交战只在电光火石间,以他现在的目力,只是略微看了个大概。
先是两人硬撼了数回,生出无尽灿烂光彩来,肉身极速下,崔元洲连动作都未曾看清,便已骤然结束。
再然后,便是陈季子突然发力,粉碎了五色虹光,一掌将白术远远劈飞。
崔元洲只以为白术要落败,可转眼,随着一道剑光飞起。
那不见首尾的无边天河被破去,方才还显露无敌姿态的陈季子,霎时,便已被剑光搅碎,连尸首都不全。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如电光朝露般短暂,只在呼吸之间。
“这就死了?”
他对身侧的慧圆和尚惊愕大叫,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我看不像。”
慧圆和尚没有应声,他死死盯着黄金战台的景象,缓慢摇了摇头。
“洛江的陈季子,大楚年轻一辈的领袖人物,哪有那么容易死?”
他看着戴莲花冠的少年按剑当胸,神色没有丝毫放松,却是愈发笃定心头猜想。
“陈季子必还未死。”慧圆和尚笑了笑:“看沈师兄的作态,也是在暗中警戒吧。”
不单是崔元洲与慧圆和尚,观礼法台上,无数人也是惊声一片,面上流露出讶异的神情。
“死了?”白晃着小脑袋,一蹦一跳窜到涵虚老道身边。
老道人抚着颔下长须,轻笑一声,摇头开口:
“是假身。。”
“我怎么没看出来?”白皱了皱眉。
涵虚老道敷衍点点头,却是懒得理会她。
此刻,一点幽微悄然升起,轻柔如细水汇入深流,丝毫不见踪迹,也难以察觉。
“来了。”
涵虚老道眼神一动。
一张素白如玉的手轻轻张开,舒展而有序的拂出,如同弹琵琶一般。
混混沌沌,幽幽深深。
心中才刚刚生出预警,却已无用了。
在白术还来不及舒展剑光之际,周遭天地就陷入一片虚无所在,重叠的影像不绝,天与地倒转,连观礼法台上的一应事物,都呈现在其中。
空间一片错乱,无有前有上下的区分,虚虚实实之间,真真假假都是迷蒙不定。
在天地场景骤然变化时,一道烁亮华光自虚无激射而出,隐隐是飞锥的模样。
早有防备的白术神意一舒,便举剑斩去。
只一记,便消磨了飞锥华光,再是一斩,就彻底将这法器打成废铁。
戴莲花冠的少年道人举袖一拂,一团真所化的火光飞出,顷刻间,就将飞锥废铁烧融了个干净。
身后隐隐一声动静,陈季子身形陡然出现,又稍纵即逝。
白术有心想将飞剑斩去,只是望定周遭的混混沌沌,又收摄了杀意。
在念头转动之间,白术体表光晕流转,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五色光华灿灿,辉耀生霞,如同舒展开一条五色大河。
他踩定五色大河,举目望向周遭所在,目光微沉。
法界
周遭尽是幽幽深深,光影明灭不断。
远处一应事物被尽数折叠,像是空间都被扭曲,似陷入一方大混洞之内,难以捉摸,无可揣度。
就连脚下的五色大河,都骤然被挪移分化,无声无息。
白术试探抬掌,运转神象拳,放出一头无匹高大的五色神象。
只是当五色神象刚刚踏出一步,身形便骤然挪移消失,再然后,便突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