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了整个楼道。于是黑泽阵就让开位置,这家的女主人一个劲儿地跟他道歉,说请稍等一会儿,我们正在搬家。
“因为我的丈夫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意外去世,我准备暂时回乡下老家去住,真的不好意思,马上就能搬完了!”
黑泽阵走到三楼。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在公寓门口大哭,扒着他家的房门怎么也不肯走,邻居们都在安慰他,房东三本漆先生对黑泽阵说:
“哎,他的父母抽中了去豪华游轮的奖券,高高兴兴地去了,结果游轮上发生了爆炸案,两个人都不幸遇难……我们已经给孩子的亲戚打电话了。”
黑泽阵走到四楼。
佐藤警官正站在公寓的走廊里。她是位干练的短发女警察,之前经常跟高木一起出现,不过今天没去婚礼那边的案件现场。现在她正站在公寓404号的门口,门里还传来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啊,黑泽君,能不能来帮我把这个门推开?后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推开了被大堆垃圾卡死的门。佐藤叹了口气,说这里有个独居的男人,十几天前就死了,直到今天才有人报案,你看,尸体都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黑泽阵走到五楼。
他站在门口,把手伸进口袋去拿钥匙,却摸到了一本忘记什么时候放进来的、薄薄的小册子。
《米花町生存指南》。
“你们米花的鬼东西已经流到古桥町来了。”
墨绿色的眼底涌现出森然冷意,黑泽阵进了家门,直接将这本小册子撕成碎片,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他从冰箱里找出三瓶不同品种的威士忌——波本、黑麦、苏格兰。他打开音乐,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刚想随便给自己倒一杯,却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From 同学A(备注:忘了叫什么的老同学)
-黑泽君,我们小学毕业已经二十年啦,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同学聚会吗?
From 黑泽
-不去。
From 同学A(备注:忘了叫什么的老同学)
-抱歉,我刚从酒井叔那里听说你已经过世了,我不应该打扰你的。
-???
-等等,你不是死了吗?卧槽!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都没想就秒回的黑泽阵的手陡然僵住。其实没关系,他想,乌丸莲耶早就彻底抹去了他的过去,波本也查不到那所学校,就算有当年的同学知道他还活着,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他做事应该更谨慎一些。
一缕银发落下,阴影将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暗色。
黑泽阵摩挲着酒杯,终于敲下回复:本来不该让你知道的,现在看来,我们还是见个面吧。
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没打算灭口,不要乱怀疑。
那边发来一串乱码。
黑泽阵等了一会儿,那边又发来一串乱码。
等到乱码刷屏到他就要怀疑手机中了病毒的时候,那边才有人给他发来新的消息:你好,我是警察,请问你是高田君的同学吗?他在筹办同学聚会的时候被人刺杀,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黑泽阵看着已经被彻底刷到上限无法查询的邮件记录,镇定地回复:不,我只是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堆乱码的无关人士。
他靠在沙发上,望向纯白的天花板。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他想了很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个老同学的脸来。
久远的过去像层雾一样蒙在他的记忆里,既看不清,也抹不去。
不过……
黑泽阵站起来,决定去扔个垃圾。主要是把垃圾桶里的那堆碎纸片给扔了。
他怀疑米花町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到古桥町来了。
就像当年黑麦和波本分别跟踪他到了美国,然后两人互相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这里,彼此怀疑差点打起来。
“波本。”
黑泽阵扔掉那些纸片,对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语:“你最好快点,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别误会,他不是快死了,他的意思是要是再过两个月波本还没把事情办完的话,琴酒大哥就得重新出山帮他做点什么了。
别让我失望。
穿黑风衣的少年站在早春的风里,电车载着黄昏从他身边缓缓驶过,盛开的樱花落入眼底,东京塔沉默矗立,落日的光辉为他镶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晚风将他的长发吹起,少年站在小巷的尽头,仿佛遗世独立,这幅画面就像是——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要这个感觉啊!”
一个声音将黑泽阵从“到时候先把波本打一顿还是先把黑麦打一顿”的思考中拉回来,他转身,看到一个扎着小辫的外国男人,对方欣喜若狂地扑了上来……
“你好,我是个导演,请问你有兴趣演出克丽丝·温亚德新电影的主角吗?”
“……谁?”
黑泽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克丽丝·温亚德,那不就是贝尔摩德在用的名字吗?她在拍电影?刚才好像是有看到类似的新闻,但他没注意。
导演激动地说:“享誉全球的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