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想”他说。“可是那蛮夷咬死了不愿松口。双方议和,本事在民生国计,如今纠缠不休,朕实在没有办法。” 方临渊沉默片刻,复叩首道。 “臣或许可以一试。” 雪渐渐融了,赵璴窗前的海棠渐渐含起枝叶与花朵的苞,在花窗上投下一片清癯横斜的日影。 春虽未盛,却已有花房的芍药送到赵璴的阁中。赵璴坐在窗下,右手手心虽缠着绸纱,却像浑然不觉一般,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枝。 吴兴海双手将东厂送来的信件放在了赵璴的桌上。 “殿下,时公公送来的信。”吴兴海说。“送信来的人特问奴婢,安平侯今日入朝议殿议事,是否得了您的授意。” 赵璴手下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吴兴海。 那仁帖木儿入京议和,如今朝议殿是那仁帖木儿与朝臣商议合约内容的地方。 “他今日便进了朝议殿”他问道。 吴兴海点头道“奴才也是刚才知道的。” “去问。” 只见赵璴眸色一沉,放下了银剪。 吴兴海被他骤然冷凝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赵璴拿起桌上的信封。 方临渊今日面圣,定是鸿佑帝拿不定是否嫁女的主意,想问方临渊的意思。朝议殿内争执不休,想必还有几天要吵,鸿佑帝向来谨慎,问过方临渊的想法,定然还会斟酌两日。 可方临渊怎么今天就被派去与那仁帖木儿交涉了 赵璴手上的信半天都没翻到第二页。 松烟将热茶放在赵璴手边,停顿片刻,低声问道“殿下心绪不宁” 赵璴手下微微一顿。 他抬眼,便见松烟眉眼低垂,神色平淡得如同假人。 她素来如此。赵璴自幼由她教养长大,十余年都鲜见她露出多余的表情。 “无事,嬷嬷不必忧心。”赵璴说。 他心绪不宁自是没有。松烟向来老练,目光毒辣锐利,却不想如今也有这老马失蹄的时候。 这么想着,赵璴平静地放下了那封他拢共只看了第一行的密信,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沏得极浓,他有时神思不定,松烟便会特意沏来给他安神醒脑。 多此一举。 赵璴垂眼,又饮了一口。 这吴兴海怎么回事,让他打听一声宫里的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 方临渊一个武将,怎么知道文官中间的弯绕前日宫中才递来了议定合约的官员名单,为首的是桑知辛的同乡,其余大半则都是赵瑾的舅父苏相手下的人。 这本是赵璴的圈套,让赵瑾误以为抢到好处,再去同桑知辛打擂,他手下的人则全身而退,坐等两虎相斗。 但现在,朝议殿中没有一个自己的人,却让赵璴觉得很烦。 虎狼环伺的,整个朝议殿凑不出一个好东西,不知方临渊骤然领命,要如何自处。 他饮了一口,又接一口,苦涩的气息浸透了唇舌,却半天都没放下茶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赵璴倏然抬眼,却见不是吴兴海,而是候在门外的绢素。 赵璴的神色沉了下来。 但不等他开口,便见门外的绢素说道“殿下,门房上来话,说安平侯回府了。” 赵璴手下微微一顿“这么快” “说是宫里的黄公公亲自送回来的。”绢素说。“吴公公特命人传话回来,问殿下是否要见安平侯。” 方临渊刚回到扶光轩,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听侍从来报,说公主殿下有事,请他去一趟怀玉阁。 赵璴这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 左右眼下无事,想到赵璴许是要问关于突厥议和的事情,方临渊便径直去了怀玉阁,没作耽搁。 刚到卧房里,就见赵璴在插花。 方临渊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不大懂这个,单看赵璴面前的瓶子里花花绿绿的挺好看。他手里那把剪刀看起来是雪花银打的,上头还镶了彩宝,瞧上去比那瓶花还耀眼。 下人们已然被屏退了出去,方临渊见左右无人,便在赵璴面前坐了下来。 赵璴仍旧垂着眉睫,一手握着花枝,剪刀咔嚓两下,枝叶便被利落地修剪干净了。 “你手好了”方临渊见状,意外地问道。 只见赵璴嗯了一声,放下了剪刀。 “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