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方临渊向来眼神明亮, 虽只一眼,却清楚地看见那人身形与赵璴一模一样。 方才有风吹起,余光之中, 方临渊甚至一眼扫到那人右手上覆了一块白,像是包扎伤口的绸带。 那人的长帷帽遮住了脸,方临渊看不见模样,连忙借着尚未停下的风, 定睛往那里看。 “侯爷在看什么”于洮也被方临渊吸引了视线。 可上京的闹市熙熙攘攘,待方临渊径直看去时, 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上了。 他顿了顿,答道“啊, 没事。就是看见路过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我夫人。” 于洮闻言, 忙垫脚往外看。 但是月华楼下人来人往, 放眼望去全是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 若真公主驾临,非但会有显眼的仪仗车马, 定然也是装扮华丽, 花团锦簇的吧这一眼看去绝不会有公主的踪迹,怎么侯爷却将眼都望穿了 于洮面上不由得露出打趣的笑, 看向方临渊。 都说侯爷倾慕公主良久,所言果真不虚。便是街上随便过眼而去的百姓他都能看成公主的模样, 当真是挂记公主至极啊 就在这时,旁侧有同僚笑道“于大人, 你与侯爷在窗边干什么若是要躲酒, 也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啊” 于洮笑道“哪里是躲酒是侯爷看见窗外有人模样像是五殿下,我陪侯爷过来找找呢” 方临渊一愣,继而赶紧转过头去, 示意于洮别再说了。 但在座众人已然哄笑起来。 “都说侯爷多情,如今真教我等见到真章了” “那么,侯爷可找到公主没有啊” “只此一顿酒的功夫,侯爷便这般思念夫人不如我们早些散了,免得教侯爷望穿秋水” 这群文官说起旁人家里的闲话来,不比巷口的老妪好多少。旁边的卓方游没他们这么好的口才,便只一个劲儿地拍着腿大笑。 方临渊牙都要咬碎了。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啊刚才那人的身影真的很像赵璴,不信一会儿指给你们看啊 而传言在外,他又不敢当真露出不快的神色,只好在他们的小声中尴尬地笑着,坐下来,仰头喝尽了杯中了酒。 拿酒盏遮住了他嘴角苦涩的弧度。 算了,无妨,算了。那仁帖木儿马上就要滚蛋,待他走了,自己也要回边关,到时候管他们再怎么说。 方临渊回府时,还特意问过门房赵璴今日是否有出门。 门房上的侍从却说,夫人这几日都闭门不出地在养伤,并没外出。 想想也是。想起方才看见那人穿着男装,方临渊没再多想,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他便被皇上召进了宫中。 与于洮事先告诉他的一样,龙椅上的天子面带愁容。 “方卿,朕今日召你入宫,是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的看法。”鸿佑帝说道。 “陛下请讲。” “那仁帖木儿说自己鳏居多年,想要向朕求娶一位汉女。朕想着,突厥乃蛮荒之地,无论是嫁公主、郡主、还是朝臣之女,于他而言都太抬举他,故而没有答应。”鸿佑帝说。 “陛下所言极是。”方临渊道。 “只是那仁帖木儿绝不松口,昨日桑侍郎向朕提议,从宫中择一位貌美宫女,封为县主嫁入突厥,效仿当日昭君出塞的美谈。”鸿佑帝说。“ 爱卿自塞外归来,朕思来想去,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方临渊没有犹豫,俯首而下,对鸿佑帝行礼道。 “陛下若问微臣的拙见,微臣自拿不定主意。但臣驻守虎牢关多年,有一件事非常清楚。” “爱卿只管直言。” “今之突厥并非为汉扶持的匈奴,那仁帖木儿之徒,也并非昔日甘作藩臣的呼韩邪。” “嗯”鸿佑帝闻言问道。“爱卿此言从何说起” “那仁帖木儿当年的妻子,死于他梦中见其不忠,故醒来提剑杀之。”方临渊说道。“宫女虽非公主,却是我大宣庇佑的汉女。臣私以为,只要我玉门关守军驻守城门一日,便是牢中恶徒、青楼乐妓,也一日不可下嫁此嗜血滥杀之徒。” 说到这儿,方临渊重重顿首。 “若我等万千将士,连一介弱质女流都无法保护,何谈守卫大宣万年” 鸿佑帝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沉吟着叹了口气。 “朕又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