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澪跟着禅院甚尔走了一段距离,随着越来越接近某个目的地,周围景象逐渐从大街的繁荣转向破旧的小区,不同于深夜时分其他地方的宁静,这里的一些角落零零散散站了好些人,似乎是居住在附近的人们。
看见白发少女走入社区时,他们皆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吸烟的把烟头叼在嘴里,喝酒的摇晃着手上酒瓶,并不打算继续喝下去,霎时间,原本热闹的地方一片沉默。
少女精致的脸容,纯粹的气质,怎么看也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更像是从某个贵族人家出来的小姐。
这样的女孩,一向是他们勒索的目标,更何况现在对方羊入虎口,主动来到这里的狼窝之中。
若是平日,他们早已围了上去,尽可能的榨取少女身上的价值,然而看着对方身边的男人,他们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只“白兔”,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上前。
即便青年只是来了几天,却成为了他们最不敢得罪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对方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痛苦呻|吟的混混,以及满身鲜血的男人那眼中的彻骨冰冷。
在众人目光的淋浴下,白石澪和禅院甚尔就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似的,以不变的步伐走入一所老旧的屋楼之中。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于转角位,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直沉默不语的众人继续做着先前手头上的事,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走入大楼后,禅院甚尔便带着白石澪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
头顶是闪烁不定的灯光,地上是杂物堆放的环境,一不留神便会很容易被绊倒,禅院甚尔没有提醒或照顾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白石澪,而是在前方插兜径自走着。
在经过时,不同人家的铁门后都不时有人以侵略性的眼神看着少女,似乎只要有一瞬,男人不在她的身边,他们便会一涌而上,将她拆腹入骨。
然而白石澪就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似的,只缄默的垂头看着地面,脚步平稳的跟着前方男人。
在来到六楼时,禅院甚尔踏进了楼道间,朝一个单位走去。
青年在一道铁门前站定,左手在裤兜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一条锁匙,把铁门打开了。
随着禅院甚尔推开门扉,屋内的环境亦渐渐倒映在两人眼前。
混乱不堪——这是唯一能够形容眼前景象的词汇。
地上堆放了数不清的物件,衣服、啤酒、速食物品,它们皆被屋子主人随意的放置在各个地方,而当中,以尚未开启的啤酒数量最多。
尽管屋内混乱得让人难以想像,但意料之外的,里面并没有垃圾被随意丢弃,反倒是很好的被放到了垃圾桶内,所以屋里也许是凌乱,却并不肮脏,没有什么不明生物在到处攀爬。
“进来吧。”
“啊对了。”禅院甚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提醒道:“鞋子的话放到门口就行了。”
说罢,他便率先把鞋除下,然后浑不在意的走进大厅,对于少女正身处于他不能见人的出租屋里,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好意思或是羞耻的情绪,反倒是一片自然之色。
白石澪站在原地顿了顿,然后走入屋内,低声说了声“打扰了”,随后把自己脱下的鞋子并列放到青年的运动鞋旁边。
大门前的,是一条小小的走廊,白石澪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杂物,甚至右脚绕过了一条尚未开封的男士内裤,少女默了默,随后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继续艰难走着。
经过厨房时,白石澪侧头看了眼这个崭新得像是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空间,脚步停顿了片刻,然后又回过头来,踏进了大厅范围内。
这间出租屋只有一厅一厨房,空间狭小得只够一人居住,大厅里摆放了单人床和矮桌,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连衣柜和储物箱都没有,难怪禅院甚尔会把衣服等物件都随处乱放,因为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放置它们。
在白石澪踏进客厅范围时,便看到了青年正睡在那张单人床上面,双手放置在脑后,左脚搭在右脚的膝盖上,双目闭上,一副悠闲懒散之姿。
在察觉到白石澪进来后,禅院甚尔睁开左眼望向少女,他懒散开口:“想要留在这里完成任务,那便体现出你的自身价值。”
这也是先前男人问白石澪是否懂得做饭的原因。
“剩下的随便你。”
在说完后,禅院甚尔便彻底闭上双目,在转了个身后,他侧身面向墙边睡觉,双腿微微曲起。
异常高大的男人卷缩着身体睡在这个狭小的单人床上,滑稽之余,却又显得莫名的委屈与可怜。
白石澪看了会青年的背影,然后收回目光,微微踮起脚走着,落地的力度比先前更为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吵到正在憩息的大型猛兽。
......
禅院甚尔是被身体的本能饥饿唤醒的,青年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也许是毫不在意,亦也许是因为身上没有钱。
从禅院家叛逃的禅院甚尔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就算不时有一些小混混主动送上门来给他“送钱”,但那些金钱的面值并不多,都被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