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穿黑色卫衣的那个......喂!”
头上染了七彩颜色的街头混子大声喊着,他见前方青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悠然走着,那藐视的态度让混子一股怒气从心头起,他一个激动,大步跑了上去,然后把手死死的按在青年的肩膀上,不让他前进半步。
青年慢慢的转过头来,那嘴角的疤痕与天生凶戾的眉眼让混子猜测出对方并不是好惹的,然而让他怔愣在原地的,是男人眸中的幽黯与深邃,里面就连世间的耀目阳光也没能够照进去,只有一片仿佛能吞噬意识的黑暗漩涡,让不小心撞入他眼眸的人本能感到恐惧。
禅院甚尔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掌,然后把目光缓缓移到混子身上,察觉到对方的怔呆,他挑了挑眉,开口,“你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的声音带着男人野性的沙哑与低沉,那磁性的语调仿佛能够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失神。
然而听见这声音的混子身体却下意识的抖了抖,如此接近的距离,他能够感受到男人声线中习惯性带着血腥的气息,本能的危险预警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然后又立刻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有一种心理疾病,名为深海恐惧症,是人类对大海的危险与深不可测而畏惧害怕,然而直到此时此刻,混子才明白到,这世上有一个男人的眼眸远比深海更要恐怖,更要深不见底。
他的本能告诉他,他要逃离这个男人,那是一头可怕的野兽,然而......
他看了眼身后的几个手下,若是他逃走了,恐怕不一会儿,他懦弱胆小的名声便会传遍这片区域,到时他还怎样混下去?
而且这个男人只有一人,他们有九个人,若是双方打起来了,怎么想也是他们的胜算比较大......应该吧。
思及此,混子没有放开搭在男人身上的手掌,他咬了咬牙,死死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梗着脖子道:“你这家伙,刚刚叫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反应,你是聋了吗?”
“噢?”禅院甚尔眯起眼眸,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他看着混子眼底隐藏的惧怕与惊慌,嘴角饶有兴致的勾起一抹弧度。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也没有介意混子不知死活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掏了掏耳朵,然后慢条斯理的道:“抱歉啊,一时没有注意。”
“所以呢?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
见男人没有露出攻击性的一面,反倒是十分配合,混子也不禁慢慢放松了警惕,展露出自己平时的真实一面。
姆指向后指了指自己的小弟们,混子面上满是洋洋得意的神情,“这里的地带归我们管,平时我们这些兄弟也要喝酒啊,抽烟之类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向禅院甚尔伸出左手,然后手指动了动,做出一个给钱的手势。
禅院甚尔没有看向对方要钱的手,而是身姿随意的斜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之势。
“是保护费啊,我也想交呢。”
还不待混混们露出喜悦的神色,男人便又声调懒散的道:“但很可惜,我身上现在可是连一个硬币都没有呢。”
“哈?怎么可能。”混子看着青年野性凶戾的气势中,同时又透着大家族才能沉淀出来的贵公子气质,一股被戏弄的愤怒油然而生,他破口大骂,“你骗谁呢,一看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怎么可能身上没钱。”
“别想再拖延时间,我能忍耐你,但我手下这些兄弟就说不定了。”
随着混子的话语,他身后的混混们亦同时踏前几步,手上的铁棍威胁性的挥了挥。
“我可没有骗你。”禅院甚尔低笑一声,“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收入的吗?”
“现在你就可以亲身感受一下。”
......
禅院甚尔从混混的裤袋中抽出钱包,把里面的纸钞都拿了出来,然后随意一扔,把钱包丢到正在痛苦呻|吟的混混身上。
九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此刻正躺在这巷子里的狭小一角,身体皆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势,也许严重,却不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禅院甚尔把纸钞随意的放到了自己的裤兜里,不经意抬头的混混看见了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男人没有看向眼前他所造成的这一切,而是把目光随意的放到一个地方,那双漆蓝眼眸冰冷而虚无,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禅院甚尔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他插着兜,行走的方向没有一个固定的目的地,反倒像是随意的到处游走,犹如一个没有家的落魄狼狗。
“那个女孩,我前几天就看见她在那里坐着。”妇人边看着公园的方向,边对身边的丈夫悄声道,“她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要报警吗?”
“我也不知道。”男人神色犹豫,“要不先和她聊聊?”
一旁经过的禅院甚尔察觉了两人的对话,即便相隔数十米之远,但天与咒缚带来的强大肉|体能力,还是让他的五感达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水平。
男人无所谓的听着,然后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了公园的方向,在视线转去的一霎,禅院甚尔便几乎同时把所有注意力皆投放到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