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
在普通人眼里可谓神明的咒术师们,此刻却如同蝼蚁般被轻易掐死。
他们前赴后继的涌了上去,却被恐怖的赤眸鬼神轻轻一瞥,只一个照面,咒术师便被不知名的强大斩击切成完整的尸块。
站立于由咒术师尸体堆积而成的骇人尸山上,身穿白色和服的诅咒之王拢手而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满面惊恐、不敢继续攻击的咒术师们,深感无聊的叹了口气。
他抬眸望向某个位置,宛如鲜血翻滚的赤眸一片深沉,男人意义不明的轻啧一声。
战场中心的不远处,渡边律平静的看着前方不断赴死的咒术师们,神色一片淡然,让人完全看不出正是这样的男人,在不久前方以他残酷冰冷的口吻,对那些咒术师们下达了必死命令——作为先锋队向诅咒之王进攻。
从十三年前起,渡边律便一直在暗中行动,随着时间过去,他逐渐掌握了咒术界的权力,本来咒术界高层一直都没有过于警戒他,直到三年前,禅院朔中毒后,一直在暗处蛰伏的野兽终于露出足以把猎物一击致死的利爪,以雷霆之势插入咒术界的权力高位。
这一番猛烈而又猝不及防的操作让咒术界高层们防不胜防,在他们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成为足以威胁他们性命与地位的可怕存在。
这一次的围攻行动,亦被男人利用于拔除咒术界高层势力的手段。
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渡边律对效忠高层的咒术师们下达了作为先锋队的必死命令,接到命令的咒术师们自然是不想直面鬼神的,毕竟两面宿傩是当代三位最强之一,同时亦是咒术界中噩梦般的存在,手下人命不知几何。
但对于拥有此次行动最高权力的渡边律,即便是咒术界的高层们,同样亦是有心无力。
咒术界有一个陈旧的规定,不服从最高命令的咒术师们会被判处死|刑,这个维持了数百年的规则历来被高层们百般利用,束缚并控制了不少无辜的咒术师。
然而在今天,恶龙自食恶果,他们眼睁睁看着这条规则被渡边律运用得淋漓尽致,强迫高层手下的咒术师执行必死任务,瞬间清除了他们的大部分势力。
这个男人,什至远比那个死去的最强咒术师禅院朔还要可怕万分。
在看着又一批高层势力的咒术师死亡后,渡边律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身侧的少女。
白石澪坐在渡边律脚边的大石上,安静的看着前方的地狱之境。
最前线的咒术师们心如明镜,逃离战场的他们只有必死的结局,渡边律会以不服从命令的理由执行他们的死|刑,所以他们只能拼死压抑自己内心对诅咒之王的本能恐惧,硬着头皮前进,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一线生机这样的侥幸,在这名赤眸鬼神面前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所有靠近的咒术师皆在刹那间成为男人脚下尸山的一部分。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们倾尽了咒术界之力,出动了无数咒术师和咒具,却连男人的衣摆都触碰不了,更遑论是伤到他。
死亡的咒术师越来越多,男人脚下尸山正以一个骇人的趋势堆积着,原本还在勉强前进的咒术师们开始迈出退却的步伐。
苍眸倒映着人们眼底的绝望,白石澪没有移开目光分毫,却亦没有作话。
“澪,准备好了吗?”男人如此低声问道。
“啊......在很久以前就准备好了。”少女颤了颤狭长的睫毛,慢慢站起身来。
渡边律深深的注视着少女,片刻,他慢慢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对。”白石澪顿了顿,轻声道:“抱歉。”
“说什么呢。”渡边律好笑的道:“这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吧。”
“不是......”少女哑了哑,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渡边律低头看着少女,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耐心的等待着她。
良久,白石澪抿了抿唇,声音低不可闻,“连我都走了,那你不是变成一个人了吗?”
闻言,渡边律怔了怔,似乎也没有想到少女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收起面上笑容,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良久,男人低沉又像是不在意的声音响起,“也许吧。”
他垂眸看着一直没有抬头望他的少女,嘴边缓缓勾起一抹往日的笑意,“澪,介意给我一个拥抱吗?”
白石澪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的沉默中得悉了答案的渡边律笑了笑,弯身抱住了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侧、与他共同前进的少女,男人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拥着什么珍宝,与他平日漫不经心又残酷冰冷的形象截然相反。
“我不会说什么\''没有关系\''之类逞强的说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很难受,难受得喘息不过来。”渡边律紧紧抱住怀中少女,手指像是隐忍着什么似的用力得发白。
“你和朔离开了,独留我一个人孑然一身的,在这个吃人的咒术界中挣扎,每天不是和高层勾心斗角就是在杀人。”男人把头死死埋在少女的颈窝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