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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3 / 4)

劳力,应该自己吃才是。”

见她实在不愿要,李禅秀只好说:“那就一起吃吧。”

“啊?”徐阿婶愣住。

最后三人一起用饭,李禅秀将一片肉喂给小阿云,看着小姑娘高兴得眉眼弯弯,仿佛这是此生欢喜的事。他不由也跟着笑了笑,神情短暂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正吃着饭,忽然负责管理流放罪眷的官兵过来,粗声粗气喊:“都起来站好,去把伙房那边的罪眷也喊来。”

轻松的气氛转瞬而逝,李禅秀和徐阿婶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

徐阿婶将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走上前堆笑问:“官爷,可是有什么事?”

“去去!急什么?等会儿就知——”对方挥手驱赶,但看见旁边的李禅秀,又一顿,最后放下手,缓了几分语气道,“等会儿就知道了。”

罪眷被调到哪干活,都需经他手,显然胡郎中调走李禅秀的事,他十分清楚。

不过即便如此,这人也没客气太多。

李禅秀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人到齐后,那人拿出一份公文道:“这是新到任的郡守大人刚发的公文,之前那位郡守老爷允许婚配令的期限可再拖延半个月的事不算数了,从今天开始,所有适龄罪眷,都需在朝廷规定的期限内婚配……”

李禅秀还未听完,心头就笼上一层阴云。

之前他没急着第一时间解决婚配令,一是这事实在不好解决,二就是今年雍州郡守允许延期半月。

他本想延期半月,父亲的旧部也许能及时找来。且梦中西北防线差不多就在不久后被攻陷,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胡人可能南下,届时没人会再管婚配令的事。

但雍州竟忽然换郡守了,梦中有这回事吗?李禅秀不知道,梦中并非事事都能梦得清楚,醒来后,也并非全都能记得。

且梦中此时他已经逃出军营,不仅要躲避官兵,还因风寒没好就强撑逃离,病得厉害,根本无从得知换郡守的事。

眼下按新郡守的公文,原本被延到二十五天后的期限,一下又变回十天后。

十天,这么短的时间,等父亲的旧部肯定来不及,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难道真要像徐阿婶说的那样——

他下意识抬头,徐阿婶和小阿云也正担忧望着他。

徐阿婶已经过了年龄,小阿云又太小,也不在范围内,两人都不必担忧,只是替李禅秀发愁。

在场其他适龄的女眷,也都露出焦急彷徨的神情。有家人在身边的,已经开始商量这抓紧相看。

“要不还是像我上次说的,先相看个厉害的武官……”徐阿婶迟疑,见李禅秀神色凝重,又渐渐消声。

李禅秀勉强朝她笑了一下,道:“我再想想。”

“哎。”徐阿婶猜他现在肯定心乱,不再打扰。

实际上,李禅秀并未有多心乱。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冷静权衡,并最终选择了徐阿婶说的办法。

眼下这么短的时间,确实是先找个人把婚礼办了最稳妥。而且要快,不然蒋百夫长横插一竿,又要生出变数。

只是成亲的人选,却需好好斟酌。

离开药庐时,李禅秀心事重重,一路都皱眉凝思。

回到药房,胡郎中竟也知道这事,跟徐阿婶一样,替他发愁。

若是别的事,他或许还能帮上些忙,但这婚配令是朝廷之意,新任郡守下的公文。他一个小小的军中郎中,能改变什么?

唉,这样好的人,偏偏有个罪眷身份。

“要不这样,你若有意相看,我可给你介绍几个。放心,都是知根知底的青壮大小伙子,有的还是伍长、什长,甚至百夫长哩。”

尤其当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子侄。胡郎中红着老脸,一阵咳嗽掩饰。

李禅秀愣住,没想到胡郎中也给自己牵起线了,不由哭笑不得。

虽然感谢对方的好意,但还是委婉谢绝了。

胡郎中似乎有些遗憾,但也不强求,道:“你若改变主意,就再跟我说。”

顿了顿,又补充:“若有什么难处,也可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上些忙。”

李禅秀点头感谢。

.

深夜,肆虐的北风呼啸,将营中竖着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

李禅秀躺在药房里间新置的木板床上,床前放着炭盆,仍在想白日的事。

非是不领情,而是他成亲的对象,绝不能是那些真想和他成亲的人。

且不说他其实男子,就说婚后该如何掩藏身份,就是个问题。而且不仅要在对方面前掩藏,还要在对方家人面前。

再者,真正奔着成亲来的人,婚后怎可能不同房?除非对方呆呆傻傻,很好哄骗,才能瞒过去。且他只是要找个人成亲,解决婚配令的事,同房这种事,尤其是和男子……

李禅秀平躺在床上,一双秀丽的眼睛望向黑暗虚空,最后轻轻叹一声气。

其实,对方最好是个不太聪明、好欺瞒的,这样不容易发现他的端倪和秘密。

最好还能事先说清楚,他们只表面成亲,不做真“夫妻”。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难寻,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便是自己于对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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