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魔力溢散的状态,然而就在他出现这种状况之后不久,林恩却突然发现,原本紧逼着他不停高度集中斩杀的兽潮,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些压力。
“……”
在又一次斩杀一头魔兽后,难得抽出了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隙,林恩抬眸瞟了一眼周围。
仍旧是满地的尸体,但这一次,除了被他斩杀而死的野兽外,却零星看到了几头好似皮肉干枯腐蚀的尸骨,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像是单纯因什么侵蚀而死。
……侵蚀。
林恩猛然想起,以撒曾经对他提到过,黑暗魔力拥有格外强烈的侵蚀性,甚至曾经在魔兽森林,仅仅是被巫妖的魔力短短接触了那么一小会儿,就需要刷上数不清的净化术用以清除侵蚀。
暗法的魔力,就足以成为其最有力的武器。
林恩缓缓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从他的身上溢散出
() 丝丝缕缕的黑气。
一开始这股黑气还是略带稀薄,晃动不已,肉眼可见是受到了极昼压制的不稳,但紧接着,稀薄的黑气突然好似被开了闸一般,格外恐怖地汹涌而出,以林恩为圆心,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般飞速扩散,缭绕着顺着能接触到的一切活物攀附而上。
峡谷顶端,默不作声垂首俯视着谷底的白斗篷,嘴角突然牵起了一个弧度。
从他的视角,清晰可见迅速蔓延开的暴动魔力,像是一条河流中的一团暗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能触及到的所有野兽囊括其中,带着恐怖的侵蚀性,飞速将所有带有生命的东西侵蚀成干枯的青灰色,夺走一切的生机与魔力。
“夸张的魔力含量。”
他颇为赞赏地评价道。
“被极昼压制尚且能达到这种程度……看来他的确更适合黑暗魔法。”
……
汹涌扩散出的黑暗魔力几乎将林恩方圆几百米的野兽全部侵蚀成了干尸。
林恩自从被丢下来后,就一直面对着汹涌无尽的兽潮,一直都在喘不过气地斩杀,此刻骤然出现了一片真空,他竟然还有些无所适从,提着血淋淋的剑刃,略带怔愣地站在了原地。
仅仅是魔力爆发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吗?
黑暗法师并没有提起过让他以单纯的魔力作为攻击手段,只是坚持让他将召唤亡灵和黑雾化练习成本能,练习的对象也都是无惧于黑暗魔力的骨头架子,所以即便林恩已经成为了货真价实的暗法,但他仍旧对于自己魔力的恐怖杀伤性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
怔忪中,被魔力清场的空地又重新被新涌上来的野兽所填补,林恩下意识再度提起剑,但还没等挥出去,他就突然觉得后领一紧。
紧接着,眼前的景色开始飞快移动,脚下的兽潮越离越远,等到再度脚踏实地的时候,他已经被重新拎回了峡谷上方,踩到了被扔下来之前站着的地面。
“……”
头上脸上都还糊着黏糊糊的血渍,鼻尖嗅到的全是刺鼻的血腥味,掌心也打滑到快要握不住剑柄,林恩就这么顶着一脸狼狈,愣了一下后,看向了把他重新提上来的白斗篷。
“……结束了?”
“暂时。”
白斗篷脸上的笑意不减,丝毫不嫌弃他此刻满头满脸的血渍,伸手盖住了他的头顶,接着像是撸猫一样,前后顺了顺他已经被血液黏成一缕一缕的头毛。
“黑暗魔力的本质就是侵蚀与死亡,那家伙还是太过软弱,教给你的都是用来拖延与保命的魔法。”
白斗篷这么语气平和地说着,手上突然亮起一阵莹润的白光。
这缕白光让林恩顿时有种格外压抑与抵触的感觉,但在这短短一瞬之后,他突然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原本在兽潮中受到的伤也在一刹那间恢复如初,再没有了任何肢体上的疼痛与迟钝。
“感觉怎么样?”
对他施展完一个效果格外惊人的治愈术后,
白斗篷笑眯眯问道:
“杀死不计其数的生命,剥夺生机,侵蚀魔力,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痛快?”
林恩没说话,白斗篷也丝毫不介意,兀自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
“只要经历过实战,黑暗魔法这种东西,不就会了吗?我可比那家伙教得好多了。”
话音落下,白斗篷收回了按在林恩头顶的手,声音也平淡了不少。
“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先带你去洗个澡,人类似乎还需要进食和休息吧?”
这么说着,白斗篷浅笑着向身后扫了一眼,偌大的峡谷下仍旧奔腾着数不清的魔兽,先前林恩所清出的那一片真空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出现过的征兆。
“等再来的时候……就带来侵蚀与死亡吧,乖孩子。”
——
教廷协助北陆抵抗兽潮这件事,并没有遭到任何阻力。
针对人口数量本就稀疏的北陆来说,即便他们之中能够进行战斗的人员比例要更大,接近全民皆兵的程度,但面对数起兽潮的袭击,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这个时候就谈不上什么新仇旧怨了,教廷的进驻就这么被默认,毕竟牧师对于伤者的作用有目共睹,没有哪个伤重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