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骗了我”
黑暗里的血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话语中蕴含这无尽的愤怒、怨憎,甚至还有自责。
沐言不明白他这样浓烈的情绪从何而来,却也被吓坏了。
想要解释,却因为被捂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双手去扳动手指,但即便血液沾了一手,这个发疯的血仆都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死按着不松手。
奇怪的是,他的力道掌握的仿佛很好,沐言没感觉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有多大的力气或是多难受;
似乎只是不想让他发出声音,不想让他逃跑,并没有想伤害他。
这样的认知让沐言的心安定了一点;
然后下一秒,披在身上的外袍突然被揭开,粗糙的触感隔着睡袍落在了身上,不像是要折磨或是要惩罚他,但狎昵的动作却比折磨和惩罚更加过分。
沐言才勉强镇定下的思绪又混乱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血仆的声音染上粗重的呼吸,强硬地掌控着沐言的感知;
“我应该把殿下藏起来……”
“谁都找不到。”
沐言慌乱地挣动两下,就被背后粗糙的墙壁磨得生疼,顿时连挣动都停了下来;
他恍惚想到;
这个人叫自己殿下,他认识自己,没有认错人。
可他认识的血仆就只有……
可是斯诺和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半点关系;
难道他想借发疯杀了自己?
沐言被自己想象吓到了,按照他对斯诺的行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这次他顾不上背后的疼痛,双手奋力反击,锤不动就抓挠着面前的人,直到粗糙的衣摆在争斗中被撕裂,沐言突然摸到了一点熟悉的触感;
好像是……绢巾;
指尖在布料上蹭动了下,果然摸到了绢巾上烫印的花纹。
绢巾,只有仆人会碰到。
仆人里的,认识自己的,又能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沐言停顿下来,感受了一下此时严密的怀抱,即便环境不一样,这个怀抱却依旧有着一点熟悉感。
她是……
小诺?
可是,小诺怎么会在这里?
沐言回想着这几天小诺的不告而别;
难道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被变成了血仆,所以才没能来找自己?
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沐言的恐惧顿时少了不少;
他挣扎反抗的动作停了下来,伸手去碰黑暗中的脸。
感觉到自己触碰下僵硬下来的身躯,沐言立刻挣开了唇上的手掌;
“小诺,是、是你么?”
“我不知道你变成血仆了;”
“我一直在找你。”
“你不用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回想起第一天花圃里园丁的遭遇,沐言立刻确定小诺肯定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失去了仆人的工作变成血仆;
但他既然是个子爵,救一个仆人这样的事,再简单不过。
血仆的动作骤停下来,似是被脸上柔软的触感所捕获;
“殿下还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沐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到小诺对自己的恋慕,和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疯狂的话语,沐言突然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怎样斟酌言语才能让小诺不那么激动;
“我,其实,我只有你一个血仆……”
“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只喝过两个人的血,另一个……”
“另一个我只喝过一次,他是公爵的血仆。”
“我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你……”
小诺似乎真的慢慢冷静下来,只是呼吸声一直有些沉,但至少似乎在努力回归到‘她’应有的角色;
“殿下之前,一直在躲着我。”
沐言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那次事情后,他刻意疏远小诺的举动;
“我、我之前是不好意思。”
“我怕你又要会对……所以只敢喝一点点血,和你保持距离……”
“这是真的。”
“我没想过要丢掉你。”
小诺没有说话;
虽然手上的力道卸掉,却依旧保持这禁锢的姿态,随时准备着提防着怀里人的逃脱。
要再相信子爵殿下吗?
如果子爵殿下再次欺骗自己呢,自己能做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就算子爵殿下说的都是真的;
他能真的能甘愿只当殿下的血仆吗?
这两天经历经历的画面还刻在脑海里;
他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