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怎能如此狠心,抛下老奴。皇上,皇上,您怎能忍心抛下民众,抛下这个国家,呜呜呜呜......”魏忠贤那哭泣的声音,从这幽深的孔洞中传出,格外的渗人。朱由检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尾巴骨直冲巅顶。果然,自己的皇兄在这冰库之中么,魏忠贤啊魏忠贤,你的死期到了。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就小心翼翼的沿着地窖的楼梯向下慢慢走去,这地窖的阶梯,绝对称得上是九曲十折,且越往下面深入,越是感到刺骨的寒意。
身着蟒袍的朱由检穿的并不算厚实,甚至还有些单薄,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快他便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痒,想要打喷嚏。然而,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若是打起了喷嚏,铁定会被那魏阉狗发现,自己找不到朱由校尸体的证据,说不得还会被那阉狗给杀人灭口。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忍住比较妥帖。
于是,每当他想要打喷嚏之时,就慌忙用手指捏着鼻子,并鼓起了腮帮子,憋起了气,别说,这种方式还真是不错。
随着不断地深入,伴随着寒意的剧增,那魏忠贤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朱由检越发放慢了步伐,越发谨慎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朱由检的面前是一道弯路,厚实的墙壁遮挡住了他前望的视线。而魏忠贤那凄惨的哭声,就是由那拐角处传来。
朱由检慌忙身形一侧,后背紧紧地贴住了那厚实而冰冷的墙壁,寒冷如同尖锐的利爪,狠狠地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疼痛的痕迹。
然而,养尊处优的朱由检依旧不敢吭一声,对于皇位的渴求,对于权利的欲望,令他一时之间竟忘却了痛苦,忘却了彻骨的冰寒。他贴着墙壁慢慢朝弯道走去,并小心翼翼的将视线从弯道的拐角朝里面看去。
这是一个冰霜的世界,巨大而透彻的方形冰块被叠叠堆积在成椭圆形的房间的边缘,慢慢向房间的正中延伸。在房间的正中位置,一个巨大的足有半米高,三米长两米宽的巨大冰床摆放其中,而冰床之上,一名身着锦绣龙袍,头带皇冠的男子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床之上。
冰床一旁,魏忠贤状若疯魔,他的衣衫皱褶
,头冠掉落,披头散发,趴在床旁痛哭流涕。而另一旁,之前开门的小太监也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跪倒在地,头抵地面,不敢抬头。
“陛下,陛下,老奴该怎么办!!?”魏忠贤忽然仰天狂啸,他双手犹若利爪,狠狠地拍打在周围的冰块之上,那坚硬如铁的冰块竟被他击打出了漫天的冰渣,“都怪那邢傲飞,都怪那庸医,老奴要杀了他,为陛下报仇,呜呜呜--”他忽然放生狂笑,忽而掩面痛哭,形容模样与那阴冷的魏大档头判若两人。
“东林党蠢蠢欲动,信王竟与他们勾结,可惜,在陛下生前,老奴没有证据,不能讲他们一网打尽。老奴有了证据,陛下却龙殡归天,可笑,可叹,可怒!”他一巴掌拍在了冰块之上,只闻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冰块竟四分五裂,化作了漫天的冰粉。
“陛下,老奴必定将他们斩草除根,只消等待几日,老奴便将那信王和东林党的人头奉上,以祭奠陛下的在天之灵。呜呜呜呜--到时,老奴必将随陛下入土,以赎今日不能将陛下入土为安之罪责,呜呜呜---”魏忠贤痛哭流涕,只是片刻功夫,竟哭的晕了过去。
那小太监大喊着“魏大档头”边慌忙冲上前来,又是抹前胸又是抚后背,一番折腾,却没有将那魏忠贤唤醒,小太监着急忙慌之下,便将那魏忠贤搀扶起,朝这边快速走来。
朱由检大吃一惊,慌忙转身朝楼梯上奔跑,也不管会不会被身后的小太监听到脚步了,反正只要那晕倒的魏阉狗没有听到便成。原本需要几盏茶的功夫才能拾阶而上的漫长阶梯,这朱由检着急忙慌之下,竟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跑了上来。到了地窖口,他依旧不敢停歇,拖着那肥胖的身躯便气喘吁吁的跑出了冰库的大门,并反身关上。
他一路狂奔,路上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御林军,那些御林军自然是认得信王殿下的,看到信王殿下着急忙慌的模样,慌忙上前施礼询问:“信王殿下,您这是......”
信王朱由检对于这些御林军并不完全信任,生怕自己若是说出自己的皇兄已死,被魏忠贤掩藏了起来的事情。这些御林军中亲近魏阉狗的人会通报魏忠贤,从而导致那魏忠贤杀人灭口,于是连忙摆了摆手道:“没......没什么,呼呼......”他那肥硕的肚子一起一伏,“我最近为了形象,正
在减肥,这不,正在跑步么。”
那些御林军互相对视一眼,对于信王殿下的这个说法,着实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近几日已经有风言风语流传说天启皇帝病重,这信王殿下即将继任皇位的消息,他们也就不敢当面笑出。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躬身行礼道,“那么,信王殿下,我们继续巡视了。”
信王抬起蟒袍的衣袖,擦了擦肥脸上的汗水,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几名御林军再次施礼,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不行,我必须立刻讲这件事情告知钱谦益他们,让他们想出个万全之策。这魏忠贤显然正在谋划什么对付自己和那些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