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我华家虽然是生意人家,但在靖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出去外头,谁不喊我一声东叔?!” “乖囡你放心,三百两陪嫁他们要是嫌少,那咱们就五百两一千两,两千两!” “我还真不信了,小小的秀才人家,还敢拿乔?” 华东元顿了顿,心中发狠。 他便是拿钱砸,也得砸下这门亲。 …… 华落寒慢慢止住了哭泣,被肥肉挤得瞧不清眼型的眼睛里,是黑白分明的眼珠。 她不解,“爹,为什么我就非要嫁人。” 都愿意出这些嫁妆了,她就是花销没成算,这辈子都是够用了啊。 华落寒期期艾艾,声若蚊蝇,“爹,我真不想嫁人。” “爹刚才说了,不许再说这话!” 华东元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茶杯和茶盏相碰发出脆响,声音不大,华落寒却是一抖,顿时噤若寒蝉。 华东元瞥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端起茶盏,开口道。 “哪里有为什么?人长大了自然得成亲嫁人,就在家里不是成老姑娘了?” “夜深了,快去歇着吧。” 华落寒低头。 明明她才十二岁,她爹却这般急着为她寻夫家,她这副肥蠢的样子,又能寻到什么样的人家? 华东元装作没有看见闺女儿的抗拒,他将华落寒送回了西厢房,这才转身回了屋。 ...... 月色从窗棂处照进,落在地上似一层冰霜。 华东元在屋里坐了坐,月色下,他的面容的神色晦涩不明。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上了床铺放下帐子躺下。 夜深人静,昏暗的夜色中,华东元熟练的伸手,拨了拨床榻边缘的一处雕花。 只听一阵机关齿轮咔咔声,原先是木雕的床沿陡然升起了约莫手肘高的空洞。 华东元就这样躺着侧了个身,就翻进了空洞里。 空洞的另一边是密室通道,通道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 机关齿轮咔咔作响,空洞阖上,华东元熟练的朝角落摸去,随着他将黑布拾起,地上的夜明珠发出莹莹黄光。 光虽不大,却也顶得上两三盏的烛灯了。 华东元手握夜明珠,抬脚拾街而下,越往下走,下头光线越亮。 只见下头是一处岩石地穴,周围点了无数盏细密的白烛,白烛围成圆圈状,在白烛和白烛之间,还有数张黄纸朱砂的符箓。 白烛和符箓中间,是一口脸盆大的小洼,里头搁着三个白瓷做的人偶,其中一个已经破了碎了,另一个也已经有了斑斑裂痕,瞅过去岌岌可危。 华东元探头瞧了瞧那完好的娃娃,轻轻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落儿,你可得争气,华家的富贵,可是全指着你了。” “滴答滴答......” 无数的炁在符箓的作用下,一点点的汇聚,凝聚成岩石间的水乳。 水乳一滴滴落在水洼处,莹白的水乳被白陶娃娃吸收,吸收的炁分两部分,一部分晦暗留在白瓷娃娃中,另一部化为金光。 金光漾着引人沉醉的光芒,半悬浮在空中,悠悠晃晃。 华东元忍不住走进两步,闭着眼睛吸了吸,金光吸溜的进了他的身体,华东元陶醉不已。 “啊,是金子的味道。” ...... 夜愈发的深了。 差不多时候,顾昭将赵家佑送来六马街。 经过一处两进的宅子时,顾昭的脚步慢了慢。 赵家佑瞥了一眼,揶揄道,“气派吧,是不是多瞧两眼都走不动路了?” 顾昭失笑,“我哪有,是你自己吧。” 赵家佑:“这是华家,你知道华家吗?” 顾昭迟疑的点了下头,“听我奶奶说过,他家生的闺女儿都有些胖。” “不是有些胖,是很胖!”赵家佑一点也不客气。 “我记得那丫头你也见过,就是你说我沾了不干净气息的那日,我那嘴欠的堂弟还嘲笑了人家,你还帮那姑娘骂人来着。” 顾昭有了印象,“啊,是她呀。” “是啊。”赵家佑点头,“哎呀,甭说这个,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华家的富贵,是他家的好运道。” 顾昭侧耳去听,“富贵?好运?” 赵家佑踢了石子,嘟囔道,“我以前听我奶奶讲的,祖祖辈的时候,他家和我家也差不多,有一天突然运道就好了。” 他啧了一声,似感叹又似羡慕。 “还多是意外之财,就是咱们说的捡漏。” “我们玉溪镇有种说法,说那财运是活的,他家就真真是这样,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一开始是潺潺的小溪水,现在越来越粗,跟个小河似的,他们家就是在靖州州城都有生意和屋舍呢。” 赵家佑:“财运是愈发旺了。” 顾昭附和:“财运活水一说,我有听我奶奶说过。” 赵家佑郁闷,“真不知道这财神爷怎么净瞅着他家,也不看看旁人。” “哈哈。”顾昭被逗笑了,“不是旁人,家佑哥想的是自己吧。” 赵家佑不服气:“我想着自己又咋地啦,白花花的银子你不喜欢啊。” “喜欢。”顾昭老实承认。 赵家佑突发奇想,“顾小昭,我以前听我奶奶说,生意不如手艺,手艺不如福地,你说,是不是他家风水比较好?所以那财神爷才尽瞅着他家。” 顾昭:“有可能。” 她想了想,继续道,“也不单单是风水好,也有可能是祖上哪个祖先下葬的时辰落得好,这才泽被了子孙后代。” 赵家佑来了兴致:“说说,说说啊。” 顾昭笑了笑,“这话你应该也听过,雪落新坟,辈出贵人,雨水浇棺,人财两疏,所以啊,不单单福地重要,落棺的时辰也重要。” 赵家佑羡慕,“我以后死的时候,一定要挑着天冷时候死,到时候也来个雪落新坟,保佑我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