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玉城逗留的两个月, 秦妧隔三差五就随裴衍一同练习骑射,技艺有了明显的提升。
不得不说,裴衍是个很厉害的师者, 言传身教又耐十足, 将秦妧教得有模有样, 恣睢驰骋时,颇有几分飒爽英气。
青翠的草地上,裴衍身穿霜白长衫,负手而立, 眼看秦妧手握缰绳,倾身纵马从面前经过,面上溢满笑意。
或许这是她放松的样,曾经那个身寻父的女, 压抑了天。
望了一眼炎炎烈日,裴衍捻起两片树叶放在唇边,吹了几声。
在悦耳的音调中,三河马缓缓停了下来, 曲起前蹄, 在原地踏了踏。
秦妧抹把汗,拍拍马匹的长颈, 在裴衍伸手欲抱她下来时, 身一转, 兀自跳在草地上, 转身之时向后一抛, 将马鞭丢在了裴衍的手中, 随后扭头翘唇,霸气又俏皮。
就好似身后的男不是夫君, 而是随行的侍从。
裴衍没计较,牵三河马走在秦妧身后,跟她说起自己的事,“再有小半月,新委派的知府就到任,为夫既能身退了。”
秦妧点点头,放缓步,将自己的小手指挤进他的掌心,“那咱们是不是就可去寻药了?”
“嗯。”
为周芝语彻底治愈眼疾,是裴衍弥补遗憾好的方式,秦妧已列出了详细的路线图,躬行了。
回到衙门,没裴衍迈进内院的门槛,就见廊道上跑来一个肉乎乎的小团。
小团张开手,一口一个“爹爹”地喊。
孩的成长,每日带来惊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几个新鲜的词儿。
裴衍弯腰将儿抱起,挂在左臂弯,与迎面徐徐走来的承牧上了视线。
再有半月,裴衍就能带妻儿隐退,而朝廷至今未选出能够镇守一方的新任总兵,至承牧要继续留任此地,暂理总兵一职。
是近些年,朝廷文官辈出,却极为缺乏文武双全的儒将,但也不至于数月选不出一个能够胜任湘玉城总兵的人,其中的缘由,要从兵部溯源。
与皇城远距千,裴衍无面面与兵部尚交谈,但也少能猜到一些猫腻,无非是有人从中作梗,极力在阻挠承牧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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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湘玉城一战,如今风头胜的两名武将乃是肖逢毅和承牧,两人是扶持太的重臣,但在东宫诸事的决断上,承牧是不与肖逢毅达成共识的,也因此可能受到了肖逢毅的排挤。
而可能从中作梗的人,就是肖逢毅。
与承牧谈完要事,裴衍带妻儿回到居住的阁间。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小憩,在雪霖不老实地爬来爬去时,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由小霸王闹腾,谁也没去理。
小霸王闹腾够了,窝在爹娘的中间。
裴衍扯过被盖在母身上,像荒野的隼,羽翼为妻儿遮挡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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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敬成王府。
在与兵部尚吃酒回来后,肖逢毅微醺回到府中,直接宿在了新纳的妾室房中。
又回巅峰的他,不再顾及妻的想,一连纳了几房妾室,彻底展露出了薄情的一面。
敬成王妃从不甘到痛苦再到麻木,用了几个月的时长,但这几个月,已使她憔悴不堪,再没了往日的光鲜。
肖涵儿留在王府待嫁,当知晓父亲重新赢回天的重用后,哭闹想要解除与三皇的婚约,却在一次次遭到父亲拒绝时,明白了一个理儿,她在父亲的心中,也没比秦妧重要少。曾经的她敢在父亲面前娇纵跋扈,是仗有外祖父的势力撑腰,而今外祖父要看父亲的眼色行事,她哪有骄纵的筹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祖父尚且可为了自己的骨肉,想方设与不得势的皇悔婚。而她的父亲,却不愿为她去得罪皇室。
这就是为人父的区别吧。说到底,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啊,难怪当年能做出抛妻弃女的不义之举。
想起秦妧,肖涵儿忽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悲戚感。
次日,肖逢毅在与心腹谈及裴劲广昔日的门客人脉时,想起一个人,一个淡出人们视线数月的人——唐九榆。
“唐九榆是个人,若能为己所用,可谓如虎添翼。”肖逢毅靠在躺椅上,一边品香一边摇了摇头,“就不知他今在何处。”
心腹笑道:“容属下去打听一下唐生的踪迹,再安排他与王爷碰个面,到时候一切好谈。”
肖逢毅道了声“有劳”,细细打量起成缕的线香,犹如在看山涧弥漫的烟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