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曲锋为什么要叮嘱那些话,原来是怕她当场打脸。
可,她是个女人,曲清江也知道她是个女人,她不打脸,他的亲女儿也迟早要打他的脸的!
赵长夏悄悄看了眼曲清江,却发现她也只是有些愕然,并没有什么抗拒的神情。
堂上的争辩还在继续。老者轮番上阵跟曲锋博弈,但曲锋就不松口。他的态度之强硬,里正看了都知道劝不住,招赵长夏为婿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还有几个老人选择明哲保身,不愿趟进曲家的这淌浑水里。
“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告诉你们我这一决定,而不是在与你们商议,你们都不必说了!”曲锋一声冷喝,激烈的劝阻声忽然停了。
过了会儿,曲锦才厚着脸皮道:“你要找赘婿也没问题,但得找知根知底、名声与口碑皆佳的吧?我儿的新妇她有个弟弟,正好适龄……”
曲氏族人很快就推荐起了自己妻族的兄弟们,——虽然这些人也是外姓之人,但是好拿捏啊!若真有人娶到了曲清江,他们平分曲家的家业也不亏。
只有曲镇问曲锋:“三哥,你问过乐娘的想法吗?”
曲锋一噎,他虽然暗示过曲清江,但确实没跟她提过招赵长夏为婿的事情。不过他觉得以这二人先前的举动,她大概是乐意的。
虽然心里这般想,他还是询问了曲清江:“乐娘,你……”
曲清江故作沉稳地点点头,然后告诉自己的这些叔伯:“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并且很清楚后果,但是我不在乎。”
她说完,看向了赵长夏,眼里带着乞求。
赵长夏:“……”
曲清江这个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都没有意见了,她能有什么意见呢?
她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前,言辞诚恳:“我一定会视郎君为亲父,会对小娘子好的,并且家里的大小事皆由小娘子决定。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我赵长夏发誓不会觊觎曲家家业,若有违背誓言,小娘子可将我逐出鹄山乡,甚至送官查办。”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说一套做一套?且以你的意思,只要乐娘不追究你,那就没人能治得住你了!”曲溱道。
赵长夏幽幽地看着他:“届时只怕不等小娘子将我逐出鹄山乡,诸位便迫不及待地要将我送官查办了吧?”
曲氏族人脸色铁青,她这是在内涵他们对曲家的家业虎视眈眈呢!
可他们哪里肯这么轻易地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纷纷上前对曲锋各种劝说威逼。
曲锋已经是强弩之末,赵太医只准他出来半个时辰,然后就要继续回去诊治,他哪里还有空跟这群人周旋,道:“婚期定了,我再给诸位送喜帖。六月,送客。”
“诸位,请!”赵长夏抽出鸡毛掸子,大步上前拦下意欲阻挡曲锋去路的曲氏族人。
曲氏族人想起了被她的鸡毛掸子支配的恐惧,纷纷站在了原地:“你打我们之事,我们还未清算呢!”
“进了曲家的门,便得守曲家的规矩,在这儿违反了规矩,六月他作为曲家的一份子,教训一下你们也无不可。”曲锋回头,淡声道。
里正见状,摇了摇头。曲家这上门女婿看起来是个狠角色,难怪曲锋会选择“他”,他是知道只有狠人才治得住厚脸皮的曲氏族人吧?!
不过往后这对小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实会教她们只有处事圆滑方能少惹祸上身。
里正先一步离开了曲家,乡里的老人们更是没道理再继续逗留。待他们都走了,曲氏族人才悻悻然地离开。
曲镇倒是留了下来,询问曲清江:“三哥的情况如何了?”
经过她爹刚才指名要招赵长夏为婿这事的洗礼后,曲清江的心态和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她道:“赵太医还在诊治。”
曲镇微微诧异:“赵太医?你们把赵太医请了过来?那三哥应该有救了。”
曲清江并未因他的话而舒展眉头,只因刚才赵太医说了,她爹已经病入膏肓,这次暂时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可最乐观的情况下,他大抵也只有几个月可活了。
她爹要求她保密,这事她甚至连赵长夏都没说,她自然不会告诉曲镇。
曲镇并不想打扰赵太医为曲锋诊治,便也先回去了,至于曲清江跟赵长夏的事,他也没有提。
曲清江没空去细想这些族人的心思,她待人走光后,才瘫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忽然,她想起赵长夏还在,忙解释道:“六月,招婿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
她生怕赵长夏怪她没有事先说明。
赵长夏道:“我没有怪你,我猜这事是郎君临时决定的,此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事。”
“刚才当着大家的面,我不想驳了我爹的面子、乱了他的计划,才没有阻止他。待会儿我会好好跟他说,劝他改变注意的。”
她觉得赵长夏不一定乐意当曲家的上门女婿,毕竟以她那般出身,还有能力,必定有些志气。
当上门女婿比以女子之身嫁为人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