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硬朗。
偏过头,他扫了林初一眼,喉咙里呵出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那可不一定。”
*
整个下午,教室里都能听到胡莱拼命拍胸脯向徐嘉年表忠心的声音。
最后周舟看不下去,把他拉开:“赶紧闭嘴吧,要不是你是个男的,现在早被活撕了。”什么要到徐嘉年的微信绝对搞个单独置顶,每天早安晚安,附赠节日甜蜜问候,简直让人腻歪得头皮发麻。
大家很给面子地哄笑起来。
笑声中,林初平静翻开练习册,没有参与他们的笑闹。
她很清楚徐嘉年那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自从他拿她的手机互加了微信,这些天,两人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通过好友请求的界面。
徐嘉年没有开口。
林初也不曾主动找过他。
新消息一条一条被接收,那个黑色头像很快被挤到界面下方,淹没在各种彩色的漫头风景头里。
仿佛她从不曾加过他的好友,成为全班甚至全校,唯一出现在他微信列表中的联系人。
“笑什么笑!”
胡莱很快被笑毛了,愤愤然拍桌子,“我就不信你们谁拿到年哥的微信,能忍得住不给他发消息!”
周舟扑哧一声笑得更厉害,整个人歪倒在林初身上。
林初神情不变,写完一页习题,翻去下一页。
她当然会联系徐嘉年。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
白天上过竞赛课,林初晚上去辛德瑞拉打工。
晚班结束,和往常一样搭乘末班车回家。
物业毫无作为,一到五楼仍旧漆黑一片。
林初踏上通往六楼的阶梯,灯光突然亮起来,她没有防备,下意识眯起眼睛。
照明什么时候修好了?
林初疑惑地掏出钥匙开门。
然后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听见门锁动静,立刻把手往身后藏的林稚川。
手可以藏到背后,桌面上摆放的纱布酒精却无所遁形。
林初顿时变了脸色。
上前两步,她硬抓起林稚川的手:“不是说了找物业?”她都不知道他怎样才能够到位于天花板顶端的电灯。
“他们那里忙,不如我来换。”
林稚川腼腆笑了下,“不碍事,一点小伤,就是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手按在了摔碎的灯泡上。
林初表情愈发不虞。
她抓着他的手仔细检查,确定所有碎片都挑了出来:“阿初。”正要说话,林稚川先一步开口,“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林稚川却沉默下来。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他迟疑许久,组织好语言:“路明山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给了你二十万。”
林初在家里只说了转学的事。
从没提过这笔钱。
“我没别的意思,但是……”
林稚川极力掩饰,还是挡不住语气里的担忧,“阿初,他究竟为什么突然帮你转学,还给你这么多钱?”并不过问那二十万的去向,只关心路明山的动机。
或者说。
林初拿来威胁路明山的借口。
林稚川和路明山打过交道,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对林初不管不顾,绝无可能主动想起这个早就被忘到脑后的女儿。
只能是林初做了什么。
“……”
听见路明山的名字,林初攥紧手。
很快又松开,掌心里几个深浅不一的红印:“你放心。”
她语气非常沉静,“我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是他自己心虚。”
林初说的是实话。
林稚川从小抚养她,自然看出来她没有说谎,“那就好。”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往牛奶里加了两勺蜂蜜,你去尝尝看喜不喜欢。”
林稚川完全不提那笔钱。
林初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那二十万一半我存了定期,剩下一半……等你以后装假肢的时候用。”
他出狱以来。
两个人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林稚川一怔,“我又不是没交医保,哪里需要用你的钱,自己留着,以后读大学开销的地方多着呢。”
“那不一样。”
假肢价格从国产几千块到进口几万块不等,使用年限和舒适程度与价格成正比。
难得说起这件事,林初想多说几句,林稚川却挥手赶她:“快去喝牛奶,再不喝要凉了,我再看会儿书。”收起纱布酒精,拿出没看完的工具书。
“……好吧。”
林初走进厨房。
背过身,一离开林稚川的视线,她立刻沉下脸。
低头思考一会儿,拿出手机。
没有去质问路明山为什么突然联系林稚川,林初面无表情划过通讯录,直接打开微信列表。
一路下滑。
找到那个独一无二的黑色头像。
*
“话我带到了,去不去年哥你自己决定。”
夜已深,私高附近的购物中心仍旧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