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出来,喧哗人声被远远抛在后,周遭越来越暗,越来越静。
像另一世界。
荒山野岭又或桃源深处,会有精魄出没的那世界。
那一袭瓷青色旗袍立于河畔的背影可不就是?
安常走过,南潇雪听到她脚步声回头,对她摊开莹白掌。
方才柯蘅所扮的穷小为配合剧情淋湿全,南潇雪靠近,旗袍被濡湿一些,变成沉沉的墨绿色,像藏满故事的草丛暗生暧昧。
安常挪开眼,只盯着她掌瞧,把手里的烟放。
雨丝细细密密,勾勒着掌的纹路。
安常不懂命理,瞧不出其中关窍。
两人静静对立一阵,南潇雪:“你不会没拿打火机把?”
安常:“啊。”
南潇雪揉下太阳穴,透着些无可奈何。
她倒不是想抽烟,作为对体素质要求极高的顶尖舞者,抽烟太伤,只是点着烟找精魄的角色感觉时,现淡淡烟草味的确纾解情绪。
今夜的她很需要。
这时安常浅笑声。
另只手从背后拿出来,把打火机递来。
南潇雪一愣,接过来。
点火时她吸的那一口很克制,很快吐出唇瓣,烟夹在指,就那样任它烧着。
回味着安常刚才那一笑,笑很浅,可露出一排小小白白的牙。
南潇雪在一阵缭绕的烟雾说:“有时候觉你太闷,简直像老干部。”
“有时候呢,你又还会开玩笑。”
安常绕到桥那一侧,微微倾靠在桥头石柱,瞥眼石柱南潇雪放着的手机:“你为么情不?”
“过。”
“啊?”
南潇雪翻转下手掌,看着指那一点红的烟头,细雨中微微的风一吹,烟雾就往安常那边飘。
她把烟换只手夹着,不让烟熏到安常:“这不回答,换下问题。”
“那,你刚才为么出戏?”
南潇雪瞥安常一眼,觉安常这人挺矛盾的。
说她胆大吧,她文文静静看着很温糯,很多事的确喜欢选择逃避。
说她胆小吧,她又敢吻来、咬来,冲到自己房来质问为么跟她“眉来眼”。
包括现在问的这句,南潇雪估计没几人敢问她。
她往桥头石柱边走两步,夹烟的手藏到背后,学着安常倚在石柱。
安常一愣,这石柱多小啊,南潇雪这么一来,两人靠无比近。
安常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南潇雪轻轻“嗨”声。
那双素来冷寒的丹凤眼微微弯些,眼尾褶出一道细细的纹路。
她说不在笑,就是这样弯着眼睛,长睫微微翕动,吐息有种殊的清香气。
贴在安常的脸边问:“能再帮我入戏么?”
安常回过神,刚才被凝结的动作纾解,往后一退:“不能。”
“我为么还要被你利用?”
南潇雪低头轻呵一声。
安常又一愣。
南潇雪再次抬头的时候,脸已没剩太多笑意,只是眼尾残余着那样浅浅的纹路,眼下的浅红小泪痣跳两跳。
安常现南潇雪真正有笑意的时候,眼尾就会冒出那样的纹路。
生动而可爱。
等一下,安常在里告诫自己:你疯才会说南潇雪可爱。
同样都是冷酷无情冰山脸,你还不如说伏地魔可爱。
“吧。”南潇雪退回河边,倒没有勉强她的意。
安常站在石桥旁,没再凑近,但没走。
两人就隔着那段着实不能算近的距离,静静的,等着南潇雪指那支烟燃尽。
然后南潇雪转过,安常提醒一句:“别忘你的手机。”
“不要。”
“哈?”
南潇雪当真往前走,安常想想,把手机拿在手里跟。
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不像别的明星有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南潇雪的就是米白色荔枝纹皮质,摸在手里质感很新,安常觉南潇雪一定很少用手机。
这点倒是跟她一样。
从河边走回片场,是坑洼不平、裸露出泥地的一段石板路,然后会路过一片草地。
不是大城市被修剪工整的那种草地,这里偏僻,草地是没么人来打理的,一根根荒草长出高低不一的性,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