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不觉笑了,羞涩地往他怀里靠,鼻尖翕动,闻到浓烈的酒味:“夫君喝酒啦?”
“边关战事加急,心里烦闷,”蔺泊舟说,“想着出征的将士即将出生入死,又有点儿豪情,就多喝了几杯。”
孟欢点头:“喔。”
蔺泊舟伸出手,有力的掌心掐着他的细腰,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俯首间酒气辛辣的吻就落了下来:“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孤不孤单?”
任由他亲脸,亲耳朵,亲着唇。
孟欢眸子明亮:“那你不是来看我了吗?”
蔺泊舟眼里没什么笑意,扯了下唇:“那要是不来呢?”
他似乎觉得,让孟欢在这里的几天,人已经受苦了。
孟欢倒不觉得:“那我就自己吃饭。”
蔺泊舟捏捏他的脸,雾沉沉的眸子里全是疼惜。他有些喝多了,浑身沾染着酒的凛冽寒意,目光沉沉转动:“欢欢用膳了?”
孟欢:“没有,但是马上煮好了。”
“是吗?”蔺泊舟扫了一扫清贫干净的院子,声音顿住安静了片刻。
随即,他伸手拢住王府的宽袍大袖,去揭炉子上的小锅,里面煮着山药粥,正汩汩地冒烟。
再侧头,看到碟子里洗干净的羊杂和香料。
“饿坏了?”他低声问。
孟欢:“是有一点儿饿。”
蔺泊舟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强势:“那欢欢去坐着,吃点果子,为夫马上给你做好饭。”
“……?????”
孟欢看他这身与繁冗的奢华王服,处理政务、运笔漂亮、不沾阳春水的修长手指,端正典雅的仪态和典范,显然是金枝玉叶,一向受别人伺候惯了,可他现在在说什么?
孟欢意外:“你还会煮饭?”
蔺泊舟声音低,“以往在辜州时去山林间打猎,便让下人支起锅子和烤架,和萝卜烧些羊肉汤,烤羊肉,因此会做一些饭菜。”
可那种情况,是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而不是灶房里的柴米油盐啊?
孟欢心里想着,却不知道怎么阻止,便见蔺泊舟玉山般矜贵雅正的身影进了棚子,视线巡睃,一丝不乱,找到柴米油盐后,将东西下了锅。
炒肉的香气慢慢飘散出来,烟雾弥漫,端正挺直的身影若隐若现。
“……”
孟欢坐在石桌旁,洗了一筐李子。
一颗一颗,把酸甜生脆的果子往嘴里塞,手指沾了汁液。
炒肉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而穿着绯红王服的蔺泊舟站在炤台前,漆黑的眉眼俯落,没了冗杂的身份,没有高阶级的地位,只是一位寻常的丈夫,正专心地为妻子做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孟欢撑着下颌,眉眼安静。
一直以来,孟欢都是个很没有安全的0,他对爱情最大的幻想也不过是有个男人真心对他,不求帅不帅,几把大不大,反正要把他当个小孩子,好好照顾就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
孟欢从小没有家庭,所以对家庭的渴望非常浓烈。
最开始,孟欢真不喜欢蔺泊舟这个类型,身份差距太大,他永远不会往下俯就,也永远给不了孟欢理想的包容和爱情。
不过……
孟欢拿起一枚李子,再塞到嘴里。
味道似乎酸涩,吃着却很甜。
他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也不完全是对的。
不几时。
蔺泊舟端着炒好的一盘羊杂,一盘羊肉,还有一碗菠菜汤,繁冗王服下的身姿端正,走到孟欢身前,将东西一一放好。
他修长分明的手指从暗纹的袖口探出,弯腰,打了一碗白米饭。
放到桌上,声音醉意未消,沉稳又撩人。
“好了,欢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