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呈上八珍玉食,场中凤管鸾笙,八音迭奏,美貌仙姬轻歌曼舞,每结束一曲,就会为掌门和长老们献上灵酒。
各门派奉赠的贺礼如流水般呈进大殿,由童子唱名,逐一进行感谢。
这个环节本应该由顾雪庭向神使和各派掌门敬酒,但因他眼盲不便,敬酒之事便由桃卿代劳,他身为顾雪庭唯一的弟子,代师敬酒并不算失礼。
礼单的顺序就是按照门派的坐席顺序排布的,除了二神使和合欢宫外,最上首的门派是天魔境和昭元剑宗,只是天魔境目前的执掌者乐正珣并未现身,只遣来两位魔君赴宴。
桃卿记得上一世乐正珣是早早到场的,不知他此回没有现身是不是和兰漪的刺杀有关系,但目前还没有听闻什么风声,三天前他和兰漪传音,兰漪也没有说什么。
怀着种种忧思,桃卿首先向二神使敬酒,走到莫不臣面前时,他有点紧张,不知这位卯神使会不会又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但好在没有,莫不臣只是很正常地接过了他的敬酒,回了一句祝词。
为神使敬酒后,便是为天魔境敬酒,这回很顺利,不像上辈子敬酒,乐正珣全程色眯眯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十分不适,这也是桃卿厌烦乐正珣的原因之一,就算没有兰漪这层关系,他也喜欢不起来乐正珣。
接着桃卿又走到昭元剑宗的席前,向宗主敬酒,宗主微微一笑,接过桃卿的酒杯,和善地问道:“小友就是桃卿?”
“回宗主,晚辈正是桃卿。”
桃卿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答了,宗主颔首致意,夸赞他道:“小友神清骨秀,灵心慧性,实乃卓荦不凡。”
“多谢宗主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桃卿说着自谦之语,谢过昭元宗主后,他目光放远,看到坐在席间的宿云涯朝他轻眨了下眼,冲他一笑,不由脸色微红,害羞地回以微笑。
昭元剑修们齐刷刷地看向宿云涯,之前宿云涯曾带着桃卿去过昭元剑宗的别院,自那以后,他们都知晓桃卿和他关系很好。
宿云涯举起酒杯,轻笑着开口:“别看我了,桃桃就是喜欢我,与我最要好,你们羡慕不来。”
桃卿本已转身离席,闻言耳朵也红了,脚下步伐走得更快,前往下一席堰阳宗敬酒,看得宿云涯忍俊不禁。
宗主也笑了笑,对宿云涯说:“这孩子很不错,眼神干净,心性纯真,与寻常魔修大不相同。”
“这是自然。”宿云涯说,“我的眼光怎么会差。”
宗主若有所思地遥望一眼上座:“只是不知卯神使是何等心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宿云涯将酒杯举到唇边饮啜一口,“若是桃桃不愿,没人可以强逼他。”
他身后的小师弟南舟闻言露出狐疑之色,悄声问他道:“师兄,你和宗主打的是什么哑谜啊?”
“你觉得呢?”宿云涯反问。
“我?我不知道啊。”南舟的语速慢吞吞的,“可是我总觉得,你在宗主面前提起桃前辈,就像是长孙向祖父提起未来的孙媳……”准备随时上门提亲了……
他向来心直口快,但这回说完他就后悔了,害怕自己被宿师兄割了舌头。
宿云涯看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南舟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啊师兄,是我失言了。”
宿云涯说:“宗主视我若亲子,你就算类比,也该是儿媳,而不是孙媳。”
南舟:“哦……嗯??”
另一边,桃卿为消沉的赫连宗主敬酒之后,又来到了紫霄派的席前。
紫霄派的掌门并未亲赴大典,出席的是门中的一位长老,长老乃禁欲绝俗的清修之士,不能饮酒,便由门中首徒裴之涣代饮。
裴之涣依照师长吩咐来到桃卿面前,他长身玉立,微微垂眸,神色淡泊高远,可是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桃卿就想起在山门前发生的事,立时双颊飞红,眼中有了一点湿意。
由传音符变成的桃花现在还他的须弥戒指里静静地躺着,桃卿并不知晓裴之涣留存的玉桃是否又发热了,他也不想知道,更不敢跟裴之涣说话……
可该敬的酒还是要敬的,桃卿只能举起酒杯,对裴之涣说:“多谢紫霄派的诸位道友今日拨冗光降,鄙派不胜荣幸——”
他与裴之涣四目相对,发现裴之涣望着他的眸色很深,端着酒杯的手不由轻轻一颤,险些洒出酒水,但好在被裴之涣及时托住了手腕。
“桃道友,小心。”
裴之涣握住桃卿的手,说话的语气平静淡然,对桃卿的称呼也中规中矩。
可是他们掩于宽袖之下的手却交叠起来,裴之涣轻抚过桃卿的手背,暧昧地摩挲起了他手腕上的一小块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