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好像惊雷一样在身边炸响,南烟猛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闭上眼睛,手却一点都不敢松开,抓紧了身边的扶手,但还是感觉整个人摇晃得厉害。
其实,摇晃得厉害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坐着的这艘船。
刚刚那一声仿佛惊雷的声音,也不是真的雷声,而是巨浪打在船身上,发出的惊人的轰鸣。
因为他们是要去近海,坐上跟他们谈生意的人的船,所以并没有安排远洋的海船,这艘船只是比较普通的大船而已。
可是,虽然是大船,但一到了海上,就只不过是汪洋中的一片叶子。
这艘船在巨浪中被掀起来又摁下去,无数次的颠簸,虽然船身很结实,经得起这样的风浪,和坐在船里的人就吃苦头了。
南烟从来没有被这样颠簸过。
眼前一片黑,耳边也都是海浪呼啸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耳边大声喊着什么,嘈杂的感觉让人有一点想要呕吐。
她只能用力的抓着扶手。
但,身上却没什么力气。
当有一阵巨浪袭来,将这艘船打得几乎要翻倒下去的时候,她终于抓不住扶手,整个人一下子往旁边倒了下去。
“啊——”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伸过来,一把将她揽住。
“小心!”
就听见简若丞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烟原本以为自己要撞到墙上,可是,却撞进了一个坚实,却显得很温柔的怀抱当中。
而下一刻,感觉到一阵震荡,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睛一看。
是简若丞,他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而他的后背,却重重的撞到了墙上,痛得眉头都拧了起来。
“你——”
南烟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简若丞已经低头看着她,痛得声息都在抽搐,还轻声道:“没事吧?”
“……”
当然没事。
南烟皱着眉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
“放心,我没事的。”
好像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知为什么,虽然看到他在笑,可南烟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那笑容中的痛,而且,还不仅仅是身上的痛。
她咬了咬牙,低下头,沉声道:“抱歉。”
简若丞道:“为什么道歉?”
“我,我一定要来,所以——”
“是我让你来的。不是你拖累我。”
“不,不是……”
南烟又看向他温柔的双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让自己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而自己要来,却是为了祝烽,为了帮他找到宁王的弱点。
她知道,简若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这样保护她。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酸。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沉溺,因为下一刻,又是一阵巨浪袭来。
简若丞一咬牙,索性两只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南烟只感觉眼前一黑,顿时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包围住,周围再有什么天翻地覆的颠簸,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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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阻止朕?”
祝烽发红的眼睛看着大殿之下。
这些群臣,全都站了出来。
所有的人全都看着他。
所有的人,也都在重复的说着: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
这一幕,出现在他的眼中,更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次一次的冲击着他的心。
为什么这一幕,好像曾经经历过……?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阻止朕?
为什么……
他越说,头越痛得厉害,五脏六腑之内就好像有一把邪火在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这时,站在一旁的鹤衣看到这一幕,眉头拧了起来。
今天的册封大典,他们都不是乐见其成,但,也没有迫切到要出面阻止的地步,毕竟,大典之下的群臣当中,有人会出面,所以他和叶诤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
但是,看到祝烽的状态,他感觉到异样。
“皇上的情况不对。”
“什么?”
鹤衣沉声道:“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
“再这样下去,皇上的情况只怕就要不好了,快!”
说完,他便疾步走上前去,伸手扶着祝烽的胳膊:“皇上!”
祝烽一只手原本捂着额头,这个时候突然沉声喃喃道:“宁王……”
一听“宁王”两个字,鹤衣愣了一下:“皇上,什么?”
“宁王……”
祝烽眉头紧皱,不自觉的道:“宁王,他……他那里,有什么?”
“……”
“为什么朕的脑海里,一直浮现他的身影。”
“……”
“为什么这一幕,朕好像经历过,又一直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