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我们大炎王朝的正统,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你怎么就要人把他拉下去了?这——难道是你心虚了吗?”
一听到“心虚”二字,秦若澜心中怒意更盛。
她咬牙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一旁的高玉容立刻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说道:“秦娘子既然不心虚,不妨让刘大人把话说完。”
“……”
秦若澜咬着牙,转头看向站在大殿之下的刘越泽,一字一字的道:“刘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越泽朗声说道:“当然有。”
“什么?”
“今日的册封大典,既不合礼,也不合法,断不能行。”
“你——”
秦若澜到了这个时候,有些发狠了,咬牙道:“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有什么权力来宣布,今天的册封大典不能行?”
“……”
“你可知,这是僭越之罪!”
刘越泽抬头看着她,平静的说道:“下官当然知道,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下官既然是刑部主事,就要做好刑部主事的分内之事。”
“……”
“日前,秦娘子以反诗诬陷魏王一案,尚未结清,你戴罪之身,妄图进入后宫,册封为妃,这才是僭越之罪!”
“你——”
秦若澜咬着牙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加害魏王,他是我——”
“秦娘子!”
她的话没说完,身后的许妙音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
秦若澜的眉心一蹙,转头看向她。
许妙音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今天是你的册封之日,说话,可要想清楚。”
“……”
秦若澜的心微微的沉了下去。
她,的确想过等到自己复位之后,要重新与祝成轩相认,毕竟现在祝烽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他能重新宠爱自己,那么,应该也会同意她认回自己的儿子。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顾忌的,就是这位皇后。
她毕竟是养了祝成轩十几年的嫡母。
而且,是掌管后宫的皇后。
虽然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那种姐妹情深的戏码,但也还算和睦,至少能和平相处,许妙音是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也要她保证,不会再与祝成轩相认,才将祝成轩认做了自己的嫡子。
但现在,如果自己在这里公开宣布,就等于彻底的得罪了皇后……
这件事,她还是要斟酌。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大殿之下,成国公走上前了一步,说道:“不论之前的案子如何,但老臣认为,今天的册封大典,的确有僭越之嫌。皇上,此举断不能行!”
刘越泽回头看了一眼。
他有些意外,成国公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帮自己。
或者说,帮他们。
不仅他意外,连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原本已经打算上前开口的顾亭秋他们,也都有些意外。
跟成国公对视了一眼,大家的眼中,似乎也有了一丝默契。
顾亭秋也上前一步,说道:“请皇上三思。”
要知道,虽然在金陵的时候,顾亭秋还没什么名望,在朝中也没有势力,可是,当祝烽迁都到北平,他的地位一下子就变得重要了起来。
不仅仅,他身上有营建北平城的功劳,而且,因为之前的工部尚书犯了事,他被直接拔擢为工部侍郎。
更重要的是,这里,已经是北方。
顾家,原本就是河南的名门望族,他又是顾家的名士,在北方的声望本就极高,所以一下子,他在朝中的地位跃升起来,直逼成国公。
现在,朝中两大重臣,都已经开口了。
许妙音对着许世风他们,递了个眼色。
立刻,由许世风领头的一群武将也纷纷走上前来,对着祝烽跪拜在地,齐声说道:“请皇上,三思!”
“你,你们——”
秦若澜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她原本以为,贵妃册封那天发生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世,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只是想要一个册封仪式。
因为在她与祝烽因为那一件事而疏远,甚至可以说,是“情断”的这些年,她看到了祝烽的身边出现了那些女人,许妙音,吴菀,高玉容,甚至当他登基之后,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
但她知道,那些女人,都不过是他“收下”的。
没有感情,只有责任。
可是,司南烟不同。
一看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她就意识到了,她的不同。
她不是祝烽“收下”,而是祝烽“留下”的。
她比任何人,都更亲近祝烽,也更动他的心,她看着他们走南闯北,两个人越来越亲近,两颗心也越来越近。
明明,她的位置是她的。
明明,曾经祝烽也用那样的目光看过自己,他也对自己温柔过,也为自己不顾一切过。
司南烟抢走了一切。
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