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搂住薛凝宁的时候,薛凝宁在梦境之中又遇见了那个鹤发妇人。
再次梦见,薛凝宁生怕梦境消失,飞快地跑到廊下。
像……她们俩一老一幼,可是眉眼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吗?”薛凝宁终是问了出来。
老妇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她真的是年老的自己!
薛凝宁觉得很新奇,只是她很奇怪,年迈的自己居然过得不好吗?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老妇的眸光在薛凝宁身上逡巡,“你出嫁了?”
“嗯。”提到这个,薛凝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老妇仰头,看向浑浊的天空,口中喃喃道:“明明答应了我,为何骗我……”
骗?
她没有骗啊,薛凝宁想解释,可是有一阵强风吹来,将这梦境吹得支离破碎。
*
好热。
薛凝宁是被热醒,一整夜,她都好像躺在一个火炉旁。
她烦躁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徐宴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徐宴生的真好看呀。
面若冠玉,眉目清寂,如松、如柏,如珪、亦如璋。
这般脱尘出众的清雅公子居然是她的相公?
不会在做梦吧?
薛凝宁伸手戳了戳徐宴的下巴,星星点点的胡茬扎得她指腹有点嘛。
嗯,是真的。
昨晚不知道他什么时辰才到家的,一定累坏了。
薛凝宁想跟他亲近亲近,又怕打扰他休息。
在徐宴的怀里扭来扭去地纠结了一会儿,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出嫁前,娘亲连着跟她说了几个晚上的夫妻之道,还给她看了画本。她不傻,一下就猜到是什么。
那里是男子与女子不一样的地方。
薛凝宁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趁着徐宴还在睡觉,偷偷看一眼吧……反正他是自己的相公,早晚要看。
他们已经成亲了,虽然不洞房,但她不能还跟小姑娘一样没见过世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
薛凝宁悄悄从徐宴胳膊上爬起来,她如猎狗一般趴在榻上,又如猎狗一般注视了徐宴许久。
他睡得很熟。
确认过后,薛凝宁转过身,向徐宴的寝衣探出了她的魔爪。
徐宴穿的是天青色杭绸裁制的寝衣,质地轻柔细腻,轻轻一拉,就滑了下去。
薛凝宁猛然凑近,目不转睛。
片刻后,她嗷地一声从榻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徐宴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瞥了一眼。
多少有些得意。
他拉好寝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榻上坐起来。
昨夜徐宴的确睡得不好,早上刚睡着,又被宁宁害得大清早就需要冲凉。
整理过后,牧云呈上早膳,站在旁边伺候。
“夫人呢?”徐宴问。
“夫人去二姑娘院里了,说是昨儿约好了一起逛园子。”
看来是要躲着他,不想跟他一起吃早膳了。
徐宴就着爽口小菜吃了一碗粥。
放下筷子,徐宴问:“问出门之后没出什么事吧?”
他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薛凝宁进门后没几日跟二房有了龃龉,当时认为是小事没有在意,甚至都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云道:“昨儿上午在花厅里夫人跟大姑娘有些不痛快,下午夫人一直在二夫人身边陪亲戚说话。”
徐宴颔首。
徐蓉是个不消停的人,在家里是这样,以后出嫁了还是一样,只可惜,在外没有人会像家里人这样纵容她。
“倒是有件事不知道……”
“说。”
“夫人问起了房中燕窝的份例,说想带些回娘家,后来许是觉得不合规矩,又作罢。”
燕窝?对,上辈子的龃龉似乎是因为燕窝而起的。
徐宴皱眉:“回门礼单里没有燕窝?”
“有两支高丽山参,还有些绸缎瓷器,但没有燕窝。”
“称些燕窝添到礼单里送过去。”
牧云知道徐宴平素不用燕窝,不了解府中情况,“公子,府中女眷服食的燕窝出自京城绘春坊,除了宫里,属绘春坊的燕窝品相最好,二夫人觉得太贵没有采买,是老太太从自己的体己钱里拿出来给府中女眷补贴的。绘春坊的燕窝各府都争着要,咱们公府每月只能买到这么多。”
“别家比绘春坊的差许多?”
“他们家燕窝是南洋来的,又白又干净,还很完整。”见徐宴蹙眉,牧云解释道,“奴婢有个主意,老太太那里有不少存货,去请示一下她老人家,或许能添补些去夫人的回门礼单。”
大明一直实行海禁,尤其近来倭患严重,海禁越发严格。
唯有在外国使节向大明进贡时,客商才能随使节的船舶、车马携带商品来大明进行售卖,只是这等朝贡贸易,远远满足不了民间对舶来品的需求。
徐宴上辈子一心扳倒严党,没想过海禁对百姓的影响。
见徐宴出了神,牧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