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如果你想说海德拉是你养的怪物的话,恐怕来晚了。”
“那是战士们给你准备的啦。”
小男孩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身后背着一把同样小的弓和箭筒。
“我知道你是谁,公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包扎一下。海德拉的牙齿还是很尖利的。”
贝尔摩德低下头,她手臂上的确受了伤,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恐怕是升高的肾上腺素掩盖了这一点。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她能用演员的素养辨别出他并没有说谎,但她必须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或许他们和北哨兵岛一样有杀死外来者的传统。尽管贝尔摩德某种意义上应该不算是外来者,但这种事情不是她说了算的。
“我不会害你的。”
男孩似乎是察觉到了贝尔摩德的想法,他直接从衣兜里翻出的干净的布和清水,坐在了地上。
“来吧。”
贝尔摩德在十几秒后伸出了手臂,让他生涩地处理了被海德拉制造出的伤口。
“为什么以前没有回来?”
包扎的同时,男孩抬起头和贝尔摩德搭话。
“你失踪之后,天堂岛寂寞了很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贝尔摩德转了转手臂,让他处理得更方便点:
“事实上,我是几天前才……”
男孩露出意料之内的神情。
“他们隐瞒了你的出身,这也很正常。”
他低下头继续给她包扎:
“毕竟一个半神,宙斯之子的血脉太显赫了。恐怕不如凡人制造出的泥娃娃更好管理吧。”
“……你说什么?”
贝尔摩德一下子握紧了刀。她从不相信任何人,所有抛给她的饵料都是暗藏的陷阱——于是在他说出诸如“半神”、“宙斯”之类的疯话时贝尔摩德就认定了他是在骗她。
或者说,某个精神病人的臆想。
“你不知道吗?你是天堂岛这支亚马逊人的领导者希波吕忒女王的私生女,而另一边的血脉来自众神之王。”
他停顿了一下。
“2岁的时候你被意外流落到天堂岛上的人类偷走了。这里的亚马逊人从来不会离开天堂岛,以及……”
贝尔摩德的短刀出鞘,准确地横在了他的颈子上。这个充满经验的女杀手似乎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领域,她优雅地慢慢说道:
“我推荐你说实话,boy。”
“这就是实话。”
男孩抬起胳膊,隔着衣服碰了碰她的心口,沉稳有力的心跳由此蔓延。
他无奈地看着神情冷酷的贝尔摩德,金色的光在他们的身边发散。
“问问你的心吧,戴安娜。”
被遗忘的记忆从她的脑海深处升起重组,在她还只有一两岁的时候——贝尔摩德曾经见过自己的母亲,以及那个赐予她神力的父亲。
亚马逊的希波吕忒女王,以及……宙斯。
贝尔摩德在自己脱力之前放下了刀。想起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个负担。
“那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亚马逊人中没有男性,甚至都不曾有过除了她以外的新生儿——这种穿衣风格反而和奥林匹斯山上那些家伙很相似。
“你到底是谁?”
“我?”
他惊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次意识到贝尔摩德是外来者后,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我是厄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