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托着那一片花瓣浸入了赢秋的后肩,烙成了一抹浅金色的花瓣痕迹。
他弯起泛白的嘴唇,那双眼睛仍一瞬不瞬地望着床上熟睡的她。
“阿秋,好好睡吧,”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拂开她鬓边的浅发,他的声音微弱难闻,“你的眼睛,会好的。”
无论过去多少岁月,
他终究还是当初那个,只看她几眼,便会脸红羞怯的少年。
他爱她,
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当他的身影破碎成流光,消散在那朵玄莲花里,彼时另一边公寓内,就有他的身形凝聚起来,他倒在床上,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原本一直在客厅等傅沉莲的晏子真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他就立刻站起身来,匆匆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君上?”
他没有听到傅沉莲的回应,却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晏子真已经顾不得其他,连忙推开门走进去。
原本躺在床上的傅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旁边是已经碎掉的玻璃杯。
“君上!”
晏子真脸色大变,连忙走过去,俯身去扶他。
也是走近时,他才看清傅沉莲脖颈上,甚至是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经微微显露出来,他仿佛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浑身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在晏子真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胸腔里压抑不住地气血上涌,他瞬间就吐了血。
血液在他的衣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他背后的伤口也早已经裂开,殷红的鲜血浸湿了他的后背,大片的痕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晏子真用灵力在他的识海探寻一圈,便惊愕地望着他,“君上……您把您的花瓣给人了?”
“那是您的本体,如今您本体受损,您……”晏子真也已经语无伦次,他这会儿只能施以术法,替傅沉莲缓解一时的疼痛。
傅沉莲似乎连呼吸都已经有些费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唇畔染血,可在这满室昏黄的灯光中,他望着头顶的那盏犹如圆月一般的灯,忽然低低地笑出声。
乌黑的短发被汗水浸湿,显得有些过分凌乱。
此时的他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君上?”晏子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可当他看清傅沉莲那双眼睛里隐约闪烁的水光时,他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傅沉莲?
在他的认知里,傅沉莲从来都是一个清冷如霜的人。
好像这世间万物,映在他的眼瞳里也从来不曾留有半分温度。
“你走吧。”后来,晏子真忽然听见他开口说了一句。
他就躺在床上,嘶哑的嗓音听起来也平静得不像话。
“君上……”晏子真仍旧有些担心,但见傅沉莲看向他的那双眼睛,他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转身离开。
房间里寂静下来,傅沉莲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那种钻心刺骨的疼仍然在折磨着他。
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蜷缩起身体。
那双眼睛仍然半睁着,仍有掩藏不住的欢喜情绪宛如粼波满溢。
闭上眼睛时,他耳畔仍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喜欢你……”
他又忍不住笑起来,胸口震动,牵引着后肩的伤口,痛得他眼眶发酸。
他被疼痛折磨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在如此漫长而深沉的夜里,有人偏偏轻易突破了他的结界,冰蓝的流光就在他的房间里凝聚成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他穿着绀紫锦服,外罩一层浅纱袍,长发半束在玉冠里,留另一半披散在肩后。
姿容俊美,身影颀长。
他蹙着眉在看床上那个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张苍白的面容露在外面的男人,忽然摇头轻叹,“你倒是什么都舍得给她。”
冰蓝的光芒涌入傅沉莲的眉心,令他眉间的妖纹若隐若现。
随后男人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当傅沉莲再醒来时,窗外便已是一片天光大亮。
意识稍微清醒一些时,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明明他本体受损,心脉受创,可他却像是有人给他施术治疗过一般,就连身体的疼痛也变得没有那么的难以忍受。
窗台上摆着几株种在花盆里的灵草,那一看便是被人精心养护过的。
如果要炼制“添岁”,这种灵草是必不可缺的。
可傅沉莲看着那灵草,却眉头紧皱,一双眼瞳阴沉沉的。
彼时远在旧城区的小院子里,躺在自己房间里的赢秋睁开眼睛时,也是漆黑一片。
外婆敲了敲她的门,然后就进来帮她穿衣服,洗漱,又扶她去堂屋里吃饭。
她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跟黎秀兰和盛湘月提及她已经彻底失明的事实,她只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妈妈。”赢秋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小秋?”盛湘月喝了一口粥。
“昨天晚上,”
赢秋捏着勺子,轻声问:“傅老师来过吗?”
“小傅?”盛湘月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