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希芙立刻大摇大摆一脚踹开门,把手臂上架着的马特丢了进去,然后气势汹汹地奔向卫生间的方向打算先洗个手。
但马特拽住了她。
“能帮我清洗一下伤口吗?”他皱了皱眉,牵动了鼻子下凝固的血块,看起来相当凄惨:“好像又崩裂开了。”
于是珀希芙亲眼注视着他脱掉了那身简陋的黑色战衣、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无数或长或短的血痕遍布他的身躯,有几处昨天才缝合好的伤口缝针全部绷开,血流如注。
好好好,你是会给我的私人医生涨工资的。
珀希芙头疼地摸出手机,打算再给一天跑了好几次的私人医生打电话,然而马特却突然敏捷地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隔着老远精准地甩扔在了沙发上。
倒霉手机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地弹了几下,然后打着旋飞进了沙发底下。
珀希芙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脸无辜的马特——对方毫不在意地又抹了一把锁骨下方流下来的血,伤口被他粗暴的动作扯得几乎二次裂开。
“我……”马特毫不在意地开口。
珀希芙终于忍无可忍,蹬掉高跟鞋、一把将他推进了淋浴间。
潮湿的水汽倏然笼罩了视线。
马特坐在淋浴喷头下,蒸腾的白色热气笼罩了他,把他年轻的脸模糊得柔软又朦胧。他微微抬着脸、视焦不受控制地飘斜,唇瓣微微张开。
淋浴间空间不算大,想要两个人都挤得下,珀希芙就只能站在他分开的腿间。
她在给手持花洒里喷出来的水测试水温,准备用这个先简单清洗一下马特身上的伤口,剩下的等天亮了再喊医生来处理。
滚烫的热水溅了她满身,湿透了的衬衫黏黏地贴在身上,无比难受。珀希芙的表情有点不高兴,调整到水温合适后就打算浇到马特身上——
这时,她突然听到马特的声音。不大,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的,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可不可以……”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看看'你的样子?”
马特说:“我想摸摸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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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行驶在夜色的地狱厨房,第伯戎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你们都去哪?”
她又看向凯伦,湖绿色的眼睛有种冰冻的冷意:“他不能去医院,你方便照顾他吗?”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私人医生人选,我可以推荐……”
凯伦却对着这位压迫感十足的阔佬疯狂摆手:“不不不,不方便,一点都不方便!”
珀希芙:“???”
我的天,你们这友谊这么脆弱吗?
还没等她腹诽完,凯伦已经一叠声地报出了一个地址,要求珀希芙在那附近停车。
鉴于她的危险处境,珀希芙不得不多问了一句:“你在那里有朋友?稳妥吗?”
凯伦疯狂点头:“稳妥!非常稳妥!”
珀希芙盯紧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撒谎。”
……被揭穿的凯伦惊慌失措地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位冷漠不近人情的阔佬。
珀希芙:“……”
果然,随便一诈就骗出来了。
她感觉头疼,调转车头冲向上东区之前收留约翰·威客的那栋私宅。36个胡桃夹子兵人,除了留在芝加哥的乐高民工们、和炸毁在仓库的那些,剩余的12个都被她布置在了这里。
这足以保护凯伦的安全。
凯伦有点局促地推开车门——在今晚之前她还只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芝加哥的第伯戎,然而一夜之间,第伯戎就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里。
第伯戎在教堂救下她,甚至还带她来到她的私宅。
凯伦站在车边,看着第伯戎也从车上下来,拉开了车后座的门,屈指敲了敲:“下来。”
马特一声不吭,也没有动。
第伯戎又敲了敲,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化为实质:“下来。”
马特安静地缩在后座上充当一具安详的尸体,一副又聋了的样子。
凯伦立刻冲上来打圆场:“不不不!”
为了朋友,她心说我真是绞尽脑汁。
“我——我吓坏了。”凯伦解释道:“我真的无法承担照顾马特的责任,所以能不能……”
她又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地看向冷酷阔佬:“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他一下?”
珀希芙无语凝噎:“……”
事已至此,她只好把凯伦送上楼,才重新回到车里。
珀希芙把自己丢进驾驶位,扭头看了一眼又默默缩紧了一点的马特,咬牙切齿地想。
你俩配合得好啊!
“别装了。”她怒从心头起,回手锤了一把马特的腰:“起来。”
于是马特故意动作迟钝地爬起来、然后扯掉了黑色的面巾——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鹿一样偏圆的眼睛无辜地望向珀希芙。
那双失焦的眼珠在频繁地飘忽闪动。
心虚.jpg
珀希芙的拳头真是捏得嘎嘣嘎嘣响。
她冷笑着凑近了一点:“大律师,清醒了?”
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