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卫如流盯着她,有些失神,直到她歪头疑惑看着他,卫如流才道:“……再晾一晾他也无妨。”
“那你稍等,我去和家中长辈打声招呼。”
慕秋就要往前走,卫如流下意识跟上:“我随你过去吧,正好上伞柱香,再与你家中长辈打声招呼。”
话说出口,卫如流才意识到这番话中的不对劲来。
他喉头微微一动,唇角有些干涩,不由伸出唇轻轻舔了下。也不知道是这四月底的烈日太过灼目,还是树梢上的知了太过烦人,卫如流被自己这句话弄得心浮气躁起来。
他与慕家其实没太大交集,去给慕云来上柱香还没什么,但特意跟着慕秋去和她家中长辈打照面……
这未免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
来给慕云来送行的不只有慕家人,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朋好友。
慕大夫人方才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她回马车简单净了净脸。
整理好仪容,慕大夫人走下马车,只在人群中见到了慕雨,并未看见慕秋。
她询问跟在身侧的贴身婢女寒露:“二小姐呢?”
寒露回道:“奴婢方才看到二小姐往外走了,但去了哪里——”
寒露边说着话,视线边飘逸着,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夫人,二小姐在那儿呢。”
慕大夫人顺着寒露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一眼便看到了慕秋,同时也看到了与慕秋一前一后走着的那个青年。
青年身姿挺拔,站似苍翠修竹,腰肢精瘦,周身萦绕着一股凌厉傲然的气度,整个人宛若一把随时都可能出鞘的利刃,又如同雪山极巅处终年不化的冰雪,冰冷疏淡。
他行走间分明可以大步流星,但显然一直在迁就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慕秋,目光于不经意间始终缭绕在慕秋身上。当他的目光落在慕秋身上时,冰雪便消融了,一瞬春暖。
两人明明隔了一段距离,但因着他的表现,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是相熟的。
慕大夫人是见多识广的,再说了,她能生出慕云来那种风姿的儿子,年轻时也是名满帝都的美人。
然而,眼前这位青年的风姿,依旧是她生平仅见。
当真是气度不凡,如冰似雪。
这样好姿仪的晚辈,谁看到了都会喜欢,慕大夫人对这位青年的第一印象极好。
尤其是看到这位青年去慕云来墓前认真上了三炷香后,慕大夫人眼里的欣赏之色越发浓了。
这位青年应该是云来生前的朋友,不过云来没带他回家里过,两人应该算不得特别相熟。但他能来送云来一程,说明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慕大夫人忍不住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
布料只能说是普通,穿在身上舒适,但并不名贵。
全身上下只有一块玉佩作为饰品,虽然隔得太远,但慕大夫人从那块玉佩在阳光下的色泽,还是能大概判断出那块玉佩的价值。
这块玉佩很名贵,不是凡品,看着还很有年代感。
这位青年应该不是出身在大富大贵之家,但家境也算不上差。
很可能是祖上显赫过,到了这一代有些衰落了。他腰间的玉佩是从祖辈上传下来的,那就都能说得通了。
当然,上面的都是慕大夫人的猜测。
慕大夫人想,如果她的猜测能八九不离十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成家了吗,定亲了吗,若是没有就更好了。
另一边,卫如流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打量自己了,不过眼神中并无恶意,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过香后,慕秋说:“我们去找我大伯母。”慕大老爷和慕二老爷都在前面,他们去找慕大夫人比较方便。
卫如流被“我们”这个词所取悦。
慕秋带着卫如流走到慕大夫人面前:“大伯母。”
慕大夫人目光还落在卫如流身上,不动声色道:“这位是……”
卫如流向慕大夫人行了个子侄礼,目光微垂,礼仪姿态都无可挑剔,尽显从容风度。
他没有一上来就自报家门,只道:“晚辈本家姓卫,是慕云来的同僚,正好今日有空,特来吊唁一番。”
慕云来的同僚。
这个介绍语用得极有意思。
乍听之下,大家会先入为主,认为卫如流是慕云来在刑部或者翰林院时认识的人。
然而卫如流说的同僚,指的是他与慕云来一块儿合作查过案。
他那点儿混淆概念的伎俩瞒得过慕大夫人,哪里瞒得过对他知根知底的慕秋。不过想到慕大夫人对卫如流的态度,慕秋心下叹了口气,就由着卫如流了。反正他这话也不算是欺瞒。
慕大夫人听到卫如流说他姓卫,眉峰一蹙,再听到后面的话,方才松开了眉头,声音温和道:“有心了。”
卫如流不卑不亢:“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来祭拜一番也是应该的。之前从没登门拜访过夫人您,所以方才就拜托了慕二小姐带我来向您请个安。”
慕秋:“……”
说得仿佛像真的一样,慕秋睨了卫如流一眼。
慕大夫人对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