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封建你也信!
“那你俩上车,咱们走慢点,反正都到村口了。”张跃华扶着俩人上去。
梁好运坐到张跃民对面,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起她这个新婚丈夫。
张跃民还是一副浅笑晏晏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人乐观脾气好。
殊不知张跃民也在打量她,这么神奇的女子,怎么会放任她奶奶去死呢。她在梁家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同他说的那些话——钱都给他,她只要自由,有可能吗。
“啪啪啪……”
鞭炮声惊醒了张跃民,也惊醒了梁好运。
梁好运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从村西头走到村头东。
八十年代的农村遍寻不到楼房,一半泥瓦房一半青砖大瓦房。大概是砖太贵,家家户户的院子要么是土墙,要么是篱笆墙,要么下面夯土上面篱笆。
张家的院子便是一米多高的夯土上插满了柳条编的篱笆。
鞭炮惊醒了院里院外的人,院外的人拿起唢呐,敲锣打鼓,院里的老少爷们一股脑儿全跑出来,“新媳妇来了,新媳妇来了……”
随后又跑出来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都过来,都过来,吃糖,吃糖……”
堵在板车四周恨不得把梁好运盯出花来的人们立即抛下她,齐齐跟着那个女人往东跑去。
张忠武冲梁好运道:“刚才那个就是我婆娘,你以后该喊婶子。你自己能下来吧?跃民,我扶你下来,都该等久了。”
梁好运跳下木板车,就去扶张跃民。
张忠武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是个眼里有活的好姑娘,“叔,我们回来了。”朝院里大喊。
“顺不顺利?”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
梁好运不由地看向张跃民。
“这就是我爷爷。”张跃民撑着她的胳膊到门口,从屋里走来一位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不看他那头白发,说他五十五也没人怀疑。
老人看到张跃民的脸色,脚步一顿,“这是咋了?”
张跃民:“车颠的。”
老人猛然转向张跃华,“走的时候我——”
“爷,不怪大哥,梁家出了点事,回头我再跟你说。几点了?”张跃民一问这话,老人想到他特意请阴阳先生算的时间。
老人抬起手腕,梁好运看到一块手表,银白色表面,黑色表带,不像此时国内该有的东西。难不成还是舶来品。
梁好运压下心里的好奇,随张跃民进院,梁好运心惊,坐北朝南八间青砖大瓦房,东西两侧还有三间泥瓦房,这个张家,可真是大户人家。
梁守义家在吕梁村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也不过只有三间瓦房和三间偏房。难怪张家能拿出一千块钱作为彩礼。
“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进屋。”老人放下手腕,就问张跃华,“你满仓爷呢?”
“来了,来了。”
一股浓浓的旱烟味儿从梁好运身边飘过,跟前多了一个老头,老头瞧着六十多岁,手里还拿着一杆老烟枪,烟枪上面挂着一个沾满了烟油的烟袋,烟袋上面绣的字已被污渍脏的看不真切。
只见那老头咂一口烟袋嘴,吐出来就转过身,“这就是跃民那媳妇?这闺女长得,真俊。瞧瞧这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小嘴巴大眼睛——”
“赶紧开始!”张爷爷后退一步,眉头紧锁的吼他。
老头儿张满仓,也就是林张村的老支书朝墙上磕磕他的烟袋锅子,“急啥玩意,人都进家了,还能跑了不成。”挥起他的老烟枪,“跃华,去你爷堂屋收拾一下,忠武呢?准备鞭炮。跃民,领着你媳妇过来。老哥,赶紧去堂屋坐好。”
张爷爷恐怕错了吉时,大步朝从东边数第三间屋里去。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梁好运还真没见过农村娶媳妇,只能傻愣愣跟上张跃民。
张跃民大概看出梁好运对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小声安慰:“等会儿跪下给爷磕个头就算礼成,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不用拜堂?”梁好运小声问。
张跃民:“不用。”
老支书进来,身后跟着张跃华,张跃华身后还跟着俩人,一对四十出头的男女。瞧长相跟张跃华有几分相像,可能是他父母。
老支书让他们靠边站,指着张爷爷面前的空地对梁好运说:“你俩,过来这边。”
梁好运扶着张跃民过去,听到老支书的唱词就老老实实跪下去。张爷爷下意识去扶张跃民,像是怕他跪下起不来一样。
张跃民冲他爷爷笑笑,张爷爷瞧着他精气神不错,松开他,高兴道:“好,好。”快速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塞她和张跃民手中。
梁好运眼角余光就看到张跃华身边的女子突然上前半步像是要说些什么,又被张跃华使劲拽回去。
看来这个家,也不是她打听到的那么和睦啊。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梁好运装没看见,一切听张跃民的。张跃民带她回屋,她就跟张跃民去东边新房。
进了新房,梁好运就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