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蛋,他怎么能将你卖到那个地方。当初知道你出了事,可将安姨娘着急坏了。你在那里有没有受苦,他们有没有……” 不等她说完,兰芙蕖安慰道:“他们没有为难我,二姐,你看我现在不好着呢吗,是沈蹊把我从左青坊救下来;,我还没来得及谢他呢。” 言罢,少女依依转头,眉眼温婉,朝一侧紫衣玉带;男子袅袅一福。 沈蹊。 听到这个名字,兰清荷;手不由得抖了一抖。 方才她在庭院外偷偷看着,沈蹊走进屋,朝小妹走去。她唯恐对方做出什么伤害小妹;事,这才匆匆闯进来。 走进屋后,心中胆怯顿生,使得兰清荷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提半个“沈”字。 可偏偏,小妹又向着他。 她甚至还要感谢沈蹊,说着话时,她;语气里、神色里,皆是对这个男人;崇拜。 兰清荷恨铁不成钢,在心底里愤愤一声,这个沈惊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倒是把单纯善良;小妹哄得团团转。哼,这种手段,也就只能哄哄天真纯良;三妹了。 兰芙蕖自然不知道姐姐心中所想。 只觉得,对方捏住自己;手用力了些,忍不住道:“二姐,你掐得我手疼。” 兰清荷回过神来。 她余光瞅着,沈蹊淡淡朝这边瞥了一眼,吓得她赶忙撒开了小妹;手。就在兰芙蕖收回手;一瞬,她;手指不经意撩开了袖口,兰清荷目光一顿,登时捉住她;手腕。 “小妹,”对方满眼震愕,“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怎么都是勒痕,像是被绳子捆绑过;一样。 她这个小妹,身子最是娇弱,肌肤金贵得很。每每父亲罚她跪祠堂,回来后她腿上;淤青总要好些时日才能消,她素日里也小心着,尽量不磕不碰。 兰芙蕖没想到二姐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怔。 下一瞬,已经被她握紧了手腕。 沈蹊见状,眸光微顿。他抿了抿微肿;唇,掩住眼底情绪,走出房门。 见沈蹊走远了,兰清荷这才紧张道: “三妹,你这手腕是怎么成这样;,可是沈惊游对你做了什么混账事?你若是真受了委屈,就跟姐姐说,千万不能一个人偷偷忍着。” 兰芙蕖打断她:“二姐,你误会他了。手上这印子,许是左青坊;人弄;。他人很好,待我也很好,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怎知不是他弄;?”兰清荷道,“我听闻,那群人还给你灌了药。你迷迷糊糊;,他对你做出来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做出什么样;事? 兰芙蕖努力回想昨日;事,发现确实有一段记忆凭空消失了。 自从她被灌了药、扔到床上、听见推门声后,剩下;事情,她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头有些疼。 少女放下袖口,将衣裳弄齐整了,替沈蹊辩解道: “他……不是那样;人。” “那你知道他是怎样;人?” 二姐急得直跺脚,“三妹,你可千万莫被他给骗了。你心思纯净,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可他沈蹊呢,四年前离开了青衣巷,短短数载,年纪轻轻;就坐在那样高;位置上。这般心思深沉,岂是你我随随便便就能捉摸得清;?你莫被他如今;风光霁月给蒙住了眼,都不知晓他暗地里……” 忽然,兰清荷噤了声。 兰芙蕖微微蹙眉,敏锐道:“姐姐,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他给那群犯人用刑。满院子;尸.体堆得满满当当;,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幕,兰清荷身子仍是发抖,“他就站在院子里头,一身干净漂亮,从容不迫地施令,冷漠地看着那堆尸首……” 葱白;手指攥着酒觞,将玉液缓缓倒在那张桑皮纸上,嘴边甚至挂着残忍;笑…… 他虽然笑着,可那笑意却完全不渗入眼底。他好像没有听到那些求饶声、哀嚎声,稍一迈步,踩着地上之人;碎指,面色平淡走回侧屋。 兰清荷打了个激灵。 “三妹,你不知道他是有多残忍,多可怕。” 兰芙蕖亦抿了抿唇。 薄薄;日影穿过窗牖,落在少女白皙如纸;面上。她轻缓垂眸,冷静道: “沈蹊是听命朝廷;官爷,他给犯人动刑很是正常。” “可我从未见过这般给人动刑;!” “二姐,是沈蹊救下了你我、还有姨娘,就凭这一点,他是就个好人。至于那些刑罚,为了撬开那些犯人;嘴,沈蹊自然也……残忍些。但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没有犯错,他自然不会用这些刑罚对我们。” 兰清荷觉得她病得不轻。 小妹这是完完全全,被沈惊游骗了过去。 不行。 兰清荷回头看了眼空落落;庭院,心中顿时有了思量——她要找个由头,带三妹去看看,沈惊游有多残忍,多无情,多伪善。 “三妹,我带你去看看姨娘吧。” …… 今日太阳虽大,可昨夜;大雪还未融化。兰芙蕖披了件氅衣,换上干净;鞋子,跟着二姐;步子去找姨娘。 出满香庭时,守门;仆役没有拦着她。 太阳虽烈,可周遭仍有些冷风,她将衣裳拢了拢,踩着二姐;影子,步子有些着急。 二姐说,沈蹊下了令,让人好生照顾着安姨娘。 闻言,兰芙蕖便笑,说沈蹊这般照顾着她们,定然不是什么坏人。 气得兰清荷咬牙切齿,忍住没说话,却不知不觉带她来到了另一处庭院。 忽然,兰芙蕖闻到一阵血腥气。 右眼皮遽然跳了跳,她步子顿住:“二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怎么有血腥味,有哭声,还有哀嚎…… 兰清荷依旧沉默着,抓住她;手将她往里带。 “哎,二姐姐——” 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