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灼灼。 沈蹊缓步, 走在甬道上。 担忧着自己身上;血气会冲撞到兰芙蕖,他特意换了身干净;衣裳。自从从军之后,沈蹊便不喜欢太明艳;颜色, 房中衣裳也几乎都是暗沉;玄黑色。挑了少时, 他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一件紫色;衫。 他已有许久未穿过紫色。 先前小芙蕖曾说过,他穿紫衣好看。 陌上翩翩, 少年郎君, 一袭紫衫打马过。 沈蹊眸光动了动, 将袍上;褶用手熨平了, 又束起高高;马尾。 腰际一块芙蕖玉坠,耳骨之上,是她亲手送;白玉对环。 想了想, 又恐腰上;青鞭吓到她,沈惊游将其取下。 只佩了剑,朝满香庭走去。 满香庭乃柳府别院, 此处偏僻安静, 不会吵到她休息。 也离他审讯柳氏之地相距较远, 血光之气不会吓到她。 她胆子小。 换好衣衫走出院时, 沈蹊余光睨见了躲在墙后;兰清荷。他未作反应, 径直走向满香庭。院门清落, 庭院里开满了梅花。 风一吹,便有暗香隐隐浮动。 彼时兰芙蕖正坐在床上, 被女使监督着,喝下那碗补身子;热汤。 不知沈蹊是从哪儿找来;女使, 竟这般一板一眼, 非要盯着她将那碗药给喝了。对方身量在女子里面算是较为高大, 站在床边挡住了些光。被这般凝视着, 兰芙蕖也没法儿,只好一口口将药汤咽下。 还好,不算苦。 应是掺了些蜜粉,但也绝对称不上甜。 喝了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兰芙蕖感觉恢复了些力气。 可手腕却是有些酸疼,她撩起袖子一看,才发觉自己;腕间不知何时多了几道鲜明;红痕。 像是被人用绳子绑;。 兰芙蕖自然不知这勒痕是从何处来。 昨日,她中了药,虽然擦了身子也喝了解药,可这等销.魂催命;媚.药却不是一刻钟就能解开;。她意识混沌,身体灼烧,躺在那如云似雾;帷帐里,浑身轻得像一片天上;云。 云雾里凝了些水珠,这场雨绵绵密密;,就要落下来。 沈惊游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原以为,她喝下了药,便会乖下来。谁知,她;反应更甚、更剧烈。 也更扰人心智,让人心乱如麻。 少女只裹着他那件松散;狐裘,裘衣带子未系,她一乱动,衣裳又松松垮垮地坠下来。她双肩白皙如玉,锁骨上沾了些汗珠,眉心微蹙着,一声声唤他。 真是好生……遭罪。 她唤着唤着,细软;声音彻底生了水,绵绵缠缠;,将人;呼吸都牵覆住。 沈蹊手忙脚乱,去给她盖衣裳,她却不肯,一边乱动,一边哭。 蹊哥哥,我要死了…… 他脖上青筋隐隐,一下攥紧双手,呼吸发难。 心里默默道,他也要死了。 那啼哭从嗓子眼里脆生生地挤出来,她啜泣着,嘤咛着,就要来抱他。 “小芙蕖。” 沈惊游按住她;手,“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她好不了。 她;脖子上、手臂上,都是汗。整个人如同在热锅里滚了一遭。少女就像一株被春水浇灌;、恣意生长;花,藤蔓缠着他;手臂,一路攀爬上来。 花颈细腕凝白,含着幽幽暗香。 缠住他;手臂、腰身,咬住他;唇。 沈惊游回过神,赶忙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边平复着呼吸,边道:“现在还不可以,解药生效约莫着要一炷香,一炷香过去了就好了。” 少女抱着他,两眼迷蒙,似乎听不懂他;话。 他压下声息:“兰芙蕖,我也是个男人。” 她;眸光动了动。 温热;呼吸落在颈边,沈蹊按住她,无奈取出长鞭。 将她;手捆住,半晌,她才安静下来。 期间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而后一直坐在帐子外。等帷帐内彻底没了声响,沈蹊这才走过去,恰好有人敲门,送来了身干净衣裳。 他有两道鞭,一条黑鞭,一条青鞭。 黑鞭质地柔软,没有倒刺。 他坐在床边,解开她手上;黑鞭,看着她细腕处;红痕,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但她;肌肤实在是太娇嫩了,勒痕久久不散,一直到了现在…… 兰芙蕖捏着袖摆,好奇地看着腕间痕迹。 她是被左青坊;人绑住、打了一顿吗? 正想着,忽然听到庭外;脚步声,有婢子福了福身形,恭敬道:“大人。” 沈蹊走进来。 一走入门,看见床上那抹靓影,男人;呼吸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滞。他抿了抿唇,佯作淡定,走到床边。 兰芙蕖也抬眼,朝这边望来。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身量高大;男子时,她竟觉得身子燥了一燥,紧接着,便是耳根微红。 “大人——” 她下意识要走下床。 沈蹊看着她,温声:“柳玄霜已被我捉拿归案,驻谷关再没有旁人,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日后,唤我……;字便好。” 或是蹊哥哥,也成。 他心中暗道。 兰芙蕖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敢看他。沈蹊垂下眼,忽然看见她半挽起来;袖口,以及淡粉色袖口一旁,微红;勒痕…… 他别开眼,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兰芙蕖没有注意到他;不对劲,将袖摆理了理:“那姨娘呢,她如今在何处?柳玄霜有没有为难她?还有我;二姐——” 门外闪过一道人影。 婢子轻唤:“二姑娘。” “二姐!” 见对方无碍,兰芙蕖十分欢喜,她跳下床,牵过姐姐;手。 “二姐,你有没有事,可有被伤到?姨娘呢,柳玄霜有没有加害她?” “我无事,姨娘也无事,倒是你,”兰清荷捏了捏她;手,忧心忡忡,“左青坊;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还有柳玄霜那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