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去买东西了?穿的太少了。”
“不冷,雪停了。”
他点点头,而后揉揉她的脑袋,温柔缱绻地说:“我们去……磕个头,然后哥哥带你回市区了。”
“你今晚要在这守灵是不是?”她看他。
“嗯,带你回去后哥哥再回来。”
“我不想回去。”她喃喃。
聂云岂摸摸她的脸:“兰梧洲睡得比较舒服……明早哥哥再去接你。”
“我不用,这里挺舒服的。”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不想一个人在那儿。”
聂云岂见此,对视几秒,缓缓点头,“好,那就不回去了。”
谢唯斯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就把签子丢进几米外的垃圾桶,然后被聂云岂搂着往回走。
踩着雪到了聂家,里面还灯火通明。
两人到灵堂去磕了头,聂云岂就带着谢唯斯到楼上去洗漱睡觉。
忙好了他再下去。
灵堂已经坐着几个堂兄弟,在抽烟说话。
聂云岂走过去,找了个椅子坐下,而后就仰头看着天花板。
聂程拿了烟出来,散到聂云岂那儿的时候,他接过,却没抽,依然是一动不动坐着。
聂家的堂兄弟里,除了他,今晚其余四人都在,看着他没动的模样,也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大家都难过,但只有他是最难以割舍的,一群人都知道。
聂程的双胞胎弟弟,一直在国外读博工作的聂文就跟他聊起了天:“云岂,你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啊。”
“……”
其余三人都悠悠看着他,一上来就问这么猛的,而且那唯斯肚子都还没显怀。
聂云岂也是思绪一下子被他拉了回来,扭头看了眼六哥。
他缓了缓,表示:“才两个多月。”
聂文:“那还行,等我下次回来,就差不多能见小侄子了。”
众人:“……”
聂云岂没说话,缓缓地又仰头去看天花板。
聂文不遗余力地挖掘话题,又看着他问:“我晚上怎么老听沐沐喊你老婆名字,她不应该喊嫂子吗?”
聂程终于解释:“人本来就好朋友。”
“哦。”聂文恍然,末了又问他双胞胎哥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
二哥三哥纷纷失笑。
聂程悠悠表示:“你想结就结,和云岂一样结,我不在意你们比我先的,不用问我。”
“我没女朋友呢,结什么。”
聂程:“那我也没想结。”
“你是不是玩人家姑娘的。”
“……”
聂程在二哥三哥的笑里,跟聂文说:“算了你改天再守着吧,今晚我们四个就行,明晚你自己在这守。”
“我不想走。”
“那你就闭嘴,读书读晕了,老问些别人没法回答的问题。”
“怎么就没法回答了?一个女朋友的问题你都没法回答,你还是个男人吗你。”
“……”
聂程痛苦地垂下眸。
聂文干倒了一个,转头继续去看聂云岂,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他看向院子里的眸中,完全无光的。
他一下子就没办法开起玩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岂……”
一下子,其余三人全部定定看向他。
聂云岂依然没有动,整个人坐在那儿,院外的月光晒进来,落在他身上,仿佛度了一层波光粼粼的寒意。
三哥喊了他一声:“云岂。”
聂云岂缓缓弯下身,觉得心口那种久违的钻心再次席卷而来,像一阵风浪,一阵永不停息、时不时就卷起重来的风浪。
二哥起身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敛眉:“云岂,这不还有爷爷吗?你这不自己已经有家了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不要难过了,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难过。”
聂云岂闭着眼睛,感受着心口那种生理上,心理上的痛,像刀一样的剜着血肉,好像那片许久没去注意的伤疤再次被剖开,很难受,很难受……
几个人都看着他,试图说话,但是又无从开口,实在不知道开怎么开口,从云帆和他母亲离开,再到他父亲,再到……大哥,现在又一次。
五年前也是这样,所有人给聂云征守灵,从天黑坐到天亮。
那时也是冰冰寒寒的节气,那温度恍若如昨。
所以有时候,有些人享受这世间万物;但是有些人,实在是也想不明白,人活这一世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一感受红尘凛冬,感受最后一无所有吗……
聂沐要离开老宅回市区自己家了,过来烧纸,然后看到了聂云岂敛着的眉头,她不由走近问:“小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几个哥哥纷纷看她。
二哥问:“什么不舒服沐沐?”
聂沐:“他,之前,从奶奶去年住院开始,他人就不舒服了,心肌缺血严重,住院好几次了啊。”
几个哥哥都愣住,纷纷回神去看他。
二哥和三哥纷纷开口:“你不舒服吗?云岂,那上医院吧?”
“我去开车,我送你去医院,是不是输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