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空气伴随着淡淡的海腥气蹿进鼻腔里, 苏澜刚从水底冒出头便开始大口的呼吸起来,贪婪的汲取新鲜的氧气,眼前的景象从重叠的模糊状态逐渐清晰。
当她意识到海底发生过什么之后,见占的手还搭在自己腰间,神色有点不自然地挣脱了开来。
“你确定自己能游到岸边?这里离海岸有数百米呐。”占嘴角挂着微笑, 眼睛仔细盯着她, 活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一样 ,刻意扬起了声音说道,“如果我松手, 你还是会溺水。”
苏澜默默的又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会游泳不会在水下呼吸果然是个硬伤。
占笑了一下, 对她此刻的动作十分满意, 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轻轻开口, 声音直接钻入她的耳朵里,像是羽毛在轻轻挠着, “你现在好点了吗?”
有躁动腥热的风从辽阔的海面上吹拂而至, 穿过她湿透的发丝。
意识到他现在离得极近。
她都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苏澜闷哼了一声, 窘迫的情感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呆呆的模样收入他眼中,占好笑地伸出手, 指尖刚刚触碰到她脸上湿漉漉粘着的发丝, 苏澜却忽然把头偏了过去, 那一瞬不正常的亲昵令她下意识回避, 心脏处, 一丝细微的疼痛蔓延开来,温柔的动作和往日里阿尔法的形象重合,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在残破废墟的城市高楼顶端,他们是如何看夕阳下沉,黑夜如水弥漫开来。
苏澜的声音冷了下来,嘴唇颤抖,“占,我们该上岸了。”
占顿了顿,笑容收住。
苏澜明显充满了拒绝的态度,让他心中一痛。
占语气又恢复成了之前讥讽和揶揄的态度,眸子黯了下来,“是,大小姐。”
苏澜乖乖趴伏在占并不算宽阔的后背上,心底倒是对占挺诧异,这家伙忽冷忽热又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发什么活活儿。
岸边站着许多白袍子在等候,不同部落的人穿着各色服侍,图腾旗帜在海风中猎猎飘扬。
黑袍女子就站在岸边等待着每一个神侍者上岸,先上岸的人已经提前出发了,所以,当苏澜站到岸上时,只看到了一两个神侍者急匆匆冲上前的背影。
“希米亚那家伙真是快啊。”
“应该下一任大祭司就是她了吧。”
“听说她一个人可以猎杀三头豹子。这一次能活下来的,应该也只有高地的希米亚大人了。”
岸边白袍子的议论声传到了耳朵里,占不屑的皱起了眉头,将手里的武器扔到她怀中,“把它拿好,记住,从现在起,即使睡觉都不能松开它。”
“刚刚那个黑袍女人说,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大祭司?”苏澜抿了抿嘴唇,说道,“所以,这场祭典其实就是一场选拔赛?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怎么,害怕了?”占没点头也没摇头。
苏澜笑了笑,“不,一点都不。”
她那忽然自信的面容焕发着一种迷人又独特的神采,占嗤道,“连落水了都会昏迷发烧的大小姐,现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澜弯弯的嘴角显示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身为你的大小姐,这种情况下我不会退缩的。”
占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果你是胆小鬼,我不会救你的。”
“在地面上,我可不需要你救我。”
占忽然脚步一停,扭过头看向她,苏澜猝不及防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下意识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这个刀子嘴的漆黑双眼令她在心生畏惧的同时又不经意的唤起了她之前的记忆。
阿尔法,也有这样一双纯粹的黑眸。
不夹杂任何杂质,彻彻底底的黑色,透不进半丝光。
苏澜匆匆忙忙将头低下去,强行让视线挪开,强行压住心中的异样感,“干嘛,笑成这个样子。”
占默了好一会儿,由于她拼命低着头,从脖子后方露出的脊骨线,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湿淋淋的衣服黏在她的后背上,让她的脊线愈发清晰。
占忽地一阵口干舌燥,牛头不对马尾地说道,“在这里站着等我,不要乱跑。”
“喂,你!”
说话间,占已经走远了。她看见这家伙又折回黑袍女人那里,两个人似乎在讨价还价商量着什么,很快,黑袍女人让仆人端来一条白色的兽皮。
当她看见那条毛毯,脸腾地红了起来。
是了,从海里刚上岸,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
干燥的兽皮裹上身,一丝暖融融的情感在心底荡漾开来,苏澜紧紧抓着兽皮边缘,语气柔和道,“谢谢。”
“我可不想看见神侍因为着凉发烧又不省人事。”
这家伙尖锐的语言和肩头的温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听他这么讲,苏澜反倒是微笑了起来,盯得他有些不自在。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苏澜说道,“不过,我可不是个抖M,刀子嘴那套,我不吃。”
“抖爱慕?”
“啊哈哈哈。”
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