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璞石公的话,正是。”听到高珗的话,岑云汉回答道:“暂编旧港第三镇因为辖区广大,第一、第二两镇都是出自家叔麾下亚齐领地,直接以亚齐之狼兵拣选而来。第三镇则是由卑职北苏领地狼兵拣选,兵力上也正好合适。” 他稍稍一顿,又补充道:“当然,狼兵虽历来均以步兵骁勇闻名,但根据历年大比结果来看,骑兵、炮兵却都是狼兵弱项。此番侯爷有令,于旧港暂编旧港警备军,一、二、三镇均以岑氏狼兵为基础,兵力编制容易填补,但依然严重缺乏马匹、火炮,只有第四镇例外……” 岑云汉没有继续说,因为第四镇的情况与前三镇之不同是高珗非常清楚的:第四镇不是以土司狼兵为基础新编,而是从南疆各警备军中抽调骨干,再以南疆诸王国中最新“归化”成功的归化汉人遴选组成,可以看做京华嫡系。 其实,黄家、岑家平时也被看做京华嫡系。但是,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岑、黄虽然也被南疆各界看做京华嫡系,但他们到底和“高”字隔了一层,相比其他由高家宗亲或者高家家丁轮换任职的警备军,他们这个嫡系就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这种情况过几年或许就会有所变化,因为在进行“土司警备军暂编”之前,高务实就已经和岑凌交过底了:将来这些警备军会去掉“暂编”二字成为正式的警备军,到时候它们也将需要进行军官轮职。 军阀之所以是军阀,就是因为他们能长期掌握一支军队;而土司之所以土司,也因为他们长期乃至世代掌握自己的土地、土民以及由土民组成的军队。而根据高务实这一次的制度变化,岑氏土司事实上交出了自己的兵权,即便他们仍然在一段时间内会对这些军队拥有号召力,但终究比不了过去一言九鼎。 当然,高务实深知政治就是相互妥协的艺术,自然不会单方面要求岑氏交出世代拥有的兵权,所以一定会给予补偿——何况岑氏是第一个被收回兵权的大土司,这里便还有一些千金买马骨的意思,那就更加不可能亏待了。 那么,交换条件是什么呢?是岑氏子弟的官场上限。 有些土司的确很强,但再强也就是当地土司罢了,官场职务再大也大不过一省巡抚、某镇总督,甚至如高务实当年还能以区区七品巡按任意指挥广西土司。这个就叫官场上限——你顶破天也就某某土知府,或者给个宣慰使之类的玩玩,进不了正经的高官序列,中枢大员就更别提了。 然而,根据高务实的最新安排,岑氏在将自家狼兵编制进入警备军序列,并由军令部安排军官轮岗任职之后,就不再受到这个规矩的限制,岑氏子弟可以打破上限正常升迁——无论是军职升迁,还是文职升迁,都不再受此潜规则的影响。 而且高务实的条件之所以优厚,还在于他并不打算将岑氏的领地收回,该领地依旧由岑氏子孙世袭继承,负责当地民政。不过,经济发展方面要配合“大政方针”,而且赋税需要上缴三成,同时高务实会派员参与赋税核实。 岑凌答应了,而且也说服了岑云汉及岑氏其他支系。事实上,岑氏上下对此都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因为大家在心里盘算盘算就明白,反抗必定是死路一条,而顺从侯爷的方案反而颇为有利。 要知道,一些支系的首领平时也就管着一县大小的领地,所部土民有个两三万就不错了,现在忽然有机会做到更大的官,而自家虽然交了兵,可是领地依旧在啊!这点损失也没有伤筋动骨对不对?那还想什么,一边是完蛋,一边是发达,而自己只需要付出一点点成本,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选嘛! 也不是没有人会想得更深一点,比如这次侯爷只是收了兵权,那么下次万一侯爷要收领地怎么办?可是,想归想,没有人敢提。 唉,得了吧,能对付一天是一天,你还敢跟侯爷对阵沙场是咋的?有那能耐咱们怎么从广西跑到安南,又从安南跑来苏门岛来的?不就是不服不行嘛!何况侯爷是个讲理的,只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他也没亏待过咱们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高珗这时开了口,道:“旧港警备军目前只是暂编,虽然你部骑兵、火炮皆有不足,不过这也是考虑到当前客观情况……天章,苏门岛虽然不小,但当地土民数量有限,而且过去都只是一些部落、城邦,勉强挂靠在所谓的王国之下,平时都是各过各的,并没有形成合力的基础。 这样的地区,你们管制起来并不算太难,毕竟管理土民这种事本就是你们最擅长的。如此你们所需的武备也不用太强。再者,苏门岛要么是山脉,要么是河网平原,对于骑兵的需求极小,就算需要快速转移,与其靠骑兵,还不如靠舰队。 至于炮兵……就当地土民那种武备,这炮兵备着也没有太大意义,反而加重财政负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岑云汉面露难色,但不好直接否定,只好道:“若是